祁昭瀟灑靠在鏤空雕花的床框上,似笑非笑的問:
“你都說是萍水相逢了,再見麵能敘什麼桑麻?”
金梧秋無語:
“把酒話桑麻就是句客套話,不然要我怎麼說?這位壯士,下回見麵拔刀相向狗咬狗嗎?”
“你才是狗。”
祁昭好笑地看著她,半晌後才說:“我覺得是你對我們的關係有所誤會。”
“沒有誤會,我倆的關係非常明確。”金梧秋說。
祁昭問:“明確嗎?”
“當然!”金梧秋自信滿滿:“我出錢,你賣力,銀貨兩訖,童叟無欺。”
片刻的安靜後,祁昭才幽幽開口: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竟把我比作……也是,在金老板眼裡,我可不就是個賣身的。”
見他神情低落,仿佛有些受傷,金梧秋反省自己是不是話說重了,傷到了他堂堂八尺男兒的自尊,不免出聲安慰:
“這個,職業不分貴賤嘛,呃不對,我的意思是,你是個有擔當的,我很敬佩你。”
為了家族不惜出賣自身,金梧秋自問做不到,這麼一想,他確實很偉大。
“再敬佩,你不也隻當我是個賣身的。”
對方自嘲一笑,那哀戚戚的模樣,把金梧秋為數不多還深藏在心底的那麼一絲絲的懊悔全都給逼了出來,正當她努力思索該怎麼有效安慰他的時候,祁昭再次開口:
“不過仔細想想你說的也不錯。我確實是賣身給你了,還收了你很多很多錢。”
金梧秋以為他想通了,欣慰道:
“其實也沒有多少……呃,你乾什麼?!!”
她話才說一半,對麵的男人就開始脫衣服,嚇得金梧秋下意識起身,按住他已經解開的腰帶問。
“賣身還債啊。”
男人說得理所當然,一把拂開金梧秋攥著他腰帶不放的手,兀自將解下的腰帶瀟灑丟到床下,然後一把拉開了外衫前襟,金梧秋趕忙撲過去幫他把外衫合上:
“有話好好說,彆脫衣服。”
祁昭微微抬了抬眼,隻覺她這慌張神情煞是可愛,於是一本正經的變本加厲,將拉扯衣襟的手換到了褲子上,佯裝不讓脫衣服他就要脫褲子的架勢。
金梧秋手腳並用,發現根本攔不住。
遂放棄。
鹹魚般重新躺回她柔軟的大迎枕上,然後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盯著兩手拉著褲腰,仿佛下一秒就要脫掉的祁昭身上。
“怎麼不攔了?”祁昭說。
金梧秋直接擺爛:“隨你。”
冷靜下來後,她想起自己犯不上緊張,又不是沒見過,再說吃虧的也不是她!
祁昭仿佛洞悉到她的思緒,看她因為覺著這把火燒不到她身上就無動於衷,便飛快改變策略,將手上的騷擾動作換到了金梧秋身上,讓她想歇都歇不下來。
緊緊攥住自己的腰帶和衣襟,金梧秋欲哭無淚問:
“你到底想怎麼樣?”
“還、債。”
祁昭頭也不抬的繼續掰弄金梧秋的手指,不敢用力掰的結果就是這邊掰開那邊合上,柔軟的指頭很是靈活。
“你還什麼債?”金梧秋很崩潰。
這麼下去不是事兒,金梧秋覺得要不喊人吧,隻是她喊一嗓子容易,真動了手,她想跟這人好聚好散怕就難了。
“我拿了金老板那麼多錢,總不能隻伺候一晚吧。”祁昭說的坦然。
金梧秋誓死捍衛自己的衣襟,咬牙切齒:“無妨無妨,一晚夠了,真不用客氣。”
祁昭義正言辭:“行有行規,我不能哄抬物價。”
神特麼哄抬物價!
金梧秋快要被他氣死了,明知道對方是在故意耍賤,她卻還要顧左顧右,如他所願落了下乘。
“你再放肆,我喊人了。”金梧秋放棄抵抗,冷麵威脅。
祁昭瞧她臉色像是要動真怒,倒是識時務的停了手,看著她起身整理衣裳,秀眉微蹙,眸光微斂,像是在衡量思慮著什麼。
“我就想知道,你為何執意趕我走?”祁昭好言問。
金梧秋掃了他一眼,怒意洶洶:
“你身份見不得光,還需要我明說嗎?”
祁昭悠閒的靠回床框:“那就不要見光好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金梧秋語氣不善。
“那肯定是你工匠找的不好。”祁昭說。
“……”
打不過,說不過!
金梧秋今天總算知道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