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她(6) 任何時代正義都不會缺……(1 / 2)

“但是,她不同意。”趙雷霆就像是有意賣了個關子。

“唉!”孟思期的笑容凝固在那,她知道趙雷霆是開玩笑,但是她可不許他開這種玩笑,她舉起酒杯,和他對峙,“趙雷霆,你故意的吧。你是不是沒話說了,故意把我搬出來。”

“孟姐,”趙雷霆舉起雙手,“權宜之計,你千萬彆放心上。”

“我可以不放心上,那麼你是不是要自罰一杯。”

“自罰一杯!”唐小川笑著慫恿。

“行,都是我的錯。我來喝。”趙雷霆一口氣又灌了一杯酒。

大家有說有笑,吃了一半時,酒精作用有些上頭,馮少民比較沉穩,勸道:“咱今天就喝這麼多啊。明天還要繼續工作。”

韓長林今天明顯多喝了點,他躺在椅背上,笑了笑:“老馮,你說,咱這案子咋就這麼難呢。”

明顯聽得出來他笑容裡的無奈。孟思期也很少聽見韓長林說過這樣氣餒的話,一直以來,韓長林在她眼裡都是那種胸有成竹雷厲風行的人。

其實也不全是吧,二隊這麼多年,她多少也知道,破案率年年低下,今年韓長林立下軍令狀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滕飛這件案子,如果始終查不出真相,那麼對於他,對於二隊都是一塊心病。

韓長林這聲歎息,卻讓今天聚餐的氣氛降到了低穀,可能韓長林也是身不由己才說出這句話。

“其實咱們也儘力了。”馮少民安慰了一句。

沒人再說話,直到唐小川半垂著頭,說了一句:“韓隊,有沒有可能,滕飛根本就沒有殺害劉羽微!”

這句話似乎已經成了約定俗成的真相,隻是大家都不願提。

“我覺得小唐這話也不無道理!”說話聲音很響,一聽就是外人在說話。

各人都朝聲音的方向望去,正有四個人朝這邊走過來,都是一隊的同事,剛剛說話的是警員羅肖國。

四個人站在桌旁,羅肖國笑道:“韓隊,好巧不巧,吃飯也遇上了。”

韓長林勾了勾頭,瞥了他一眼,笑了笑:“好巧。路隊沒來。”

“路隊有事。咱這樣,你們要沒吃好,咱們拚一桌。”

“吃完了,我們正要回去。”唐小川回答。

“韓隊啊,”羅肖國語重心長地說,“咱不能灰心啊,不就是一件案子嗎?翻遍了一整個大峽穀,不也有所收獲嗎,咱千萬不能走進死胡同……”

“羅肖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馮少民冷冷地說。

“我沒有什麼意思啊。就是字麵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馮少民扭頭瞪著他。

羅肖國尷尬地笑了笑,“我真沒有什麼意思。”彼時,他身邊的同事也打圓場,“老羅,少說兩句,二隊最近破案率上去了,值得我們學習。”

這番話卻讓韓長林有種刺疼,他捏住酒杯,用起力來。

“對對對,”羅肖國笑嗬嗬地說,“咱們為的都是破案,我是該學習,該學習。這樣,我自罰一杯……”

“羅肖國,沒事彆這杵著!”馮少民手指向旁邊桌,冷聲道,“請!”

“老馮,你這就不對了,老羅賠罪你倒不願意了……”羅肖國的同事起哄起來。

“啪!”一聲驚雷,韓長林突然捶向桌子,桌上的盤子叮當作響,整個桌子都震動起來。

孟思期屬實被嚇了一跳,隻聽韓長林語氣強硬:“吵什麼吵!”

這一下,羅肖國幾個人頓時沒話了,默默走開了。

這一會兒,整個二隊都陷入了死寂,誰都沒有說話。

好久,服務員提了四瓶啤酒過來,放在桌上,“他們說送你們的……”

他們是誰,大家都明白。馮少民悶了一大杯酒,“韓隊,今天我不對,你該處罰處罰。”

韓長林動了動腦袋,像是點頭,又像是搖頭,半晌淡淡笑了笑:“老馮,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咱們好好工作!”

孟思期沒去趕公交車,叫了一輛出租車,雖然喝得不多,但是頭還是有點疼,回家時走路還有點飄。

敷了一臉黃瓜片的葉秀慧看見她,麵色不悅:“你喝酒?你一個女孩子喝什麼酒。”

她感覺真的很好,有點醉的感覺真好,她扶著椅背,笑著說:“我開心啊。”

“你……”葉秀慧不知道說什麼,又不敢大聲說話,畢竟擔心黃瓜片麵膜掉落,她低聲責備,“一家子酒味,煩死人了。快,快去洗!衣服晚上洗掉!難聞死了。”

晚上,孟思期並沒有像葉秀慧所期望地那樣洗澡洗衣服,而是毫無防備地粘到床就睡著了,等她醒來時已經是後半夜,她起來擦洗了一下身子換了內衣,沒成想,一下子睡不著了。

她翻了一會犯罪心理學書籍,慢慢想到一件事,葉秀慧敷麵膜時不敢大聲說話,完全不像平時那樣用力使喚她,因為麵膜,她不得不呈現兩幅臉麵。

而滕飛為什麼不能是兩幅臉麵?

她突然想起什麼,快速把床頭那本書,滕飛寫的書翻了出來。

滕飛在小說裡描寫了“他”和“劉羽微”的愛情,兩人同樣於婚前徒步深山老林,在篝火旁他將她殘忍殺害。

這一切太像他現實中發生的一切,所以有人懷疑他殺人也無可厚非。

雖然他是一個作家,但他為何要冒此風險寫現實的故事,那不是給他帶來更多的麻煩嗎,人總是趨利避害,滕飛根本沒必要寫真實的故事,也許書就是他的幻想,是來迷惑彆人的。

孟思期想了很多,輾轉反側,三更才入眠。

*

第二天,韓長林被劉局叫到了辦公室,劉局坐在椅子上,表情平靜,叫他坐下,問他:“聽說滕飛的案子陷入了僵局?”

韓長林雖然不想承認,但目前所有的線索似乎沒有一條可以證明滕飛殺人的事實,而且屍體沒有找到,根本無法給滕飛定罪,但他還是執拗地說:“滕飛給劉羽微買的保險受益人就是他妹妹滕蓉,滕蓉重病急需用錢,殺人動機逃不掉了。”

“殺人動機,”劉局緩緩說,“可不等於殺人啊。”

警方破案是要講究證據的,劉局一口否定了他,韓長林當然明白,殺人動機和殺人之間存在至關重要的證據鏈,就算殺人動機再完美,缺少證據鏈那也是破空之談。

就在他思慮時,劉局問:“你知道指紋技術是什麼時候開始普遍應用於中國刑偵?”

韓長林當然知曉,很早在警校就學過,他回答道:“本世紀初。”

“嗯,也就是說在這之前指紋技術並沒有普遍應用。任何時代,刑偵都不能說是完美的,隨著科技進步,很多技術才會被逐漸應用起來。同樣,犯罪分子也在更新犯罪技術,譬如,他們可以抹掉手上的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