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布置的小屋裡,入戶是一幅油畫拚圖,是主色彩為藍與白的清豔雪景。
薑棠在小客廳裡的沙發上坐著,焦急的等周檸琅回來。
蔥白的手指裡夾著燃燒的女式薄荷煙,她換了衣服,屋子裡開著暖氣,她穿小吊帶跟長紗裙,身材惹火。
“檸檸,你怎麼才回來?我打電話到莫愁湖派出所問,他們說你早走了。可你還遲遲沒回來,急死我了!”薑棠摁滅煙,著急的走到周檸琅麵前,將她從頭到腳的審視。
“你沒事吧?”薑棠擔憂。
薑棠真的沒想到那個朱興會挑今晚鬨事,他是那一片出名的地痞流氓,還是個吸毒跟販毒的,每晚都在這些歡場挨家挨戶收保護費跟兜銷生意。
之前其實他也撩過薑棠幾次,但是薑棠都沒給他留任何餘地的拒絕了。
今晚他嗑藥了所以才那麼瘋。
朱興挺有勢力的,薑棠很擔心周檸琅那麼溫柔乖巧的一個女醫生,會因此惹上像條瘋狗的他,以後會不會惹來一身騷。
薑棠倒無所謂,她沒有什麼高學曆,常年往返在各大酒吧駐唱,不是個體麵人,天天接觸的人全是三教九流。
但是周檸琅是一個天之驕女,學醫學了那麼久,前不久才好不容易當上三甲的主治醫生,前途無量,不能惹一身騷,會對她的前程有影響。
要是朱興稍後被放出來,隨便找幾個小流氓天天去她上班的醫院騷擾她,抹黑她,哪個病人還敢找她看病,她往後在醫院的職稱還怎麼升。
薑棠心裡很愧疚,怕周檸琅會因為她的一個隨口邀約而葬送遠大前程。
“沒事。”周檸琅回答,轉去廚房倒了杯水喝。
她想壓壓心裡的驚。
誠實說來,遇上毒販流氓起引起的騷亂,還根本不及這個晚上她跟遲宴澤發生的這場重遇。
在軍總醫院裡,她也走馬觀花般的見過他幾次,隻是微不足道的片刻,她可以躲。
可是這個春雨落地,萬物潮濕的夜晚,一個偶然,讓她躲不掉了。
遲宴澤決定跟周檸琅徹底的算賬。
他終於發現了,她居然故意躲起來,讓他以為她在美國。
“你從派出所離開了,又到哪裡去了?”薑棠跟過來問。
周檸琅握著透明玻璃杯,站在廚房裡,人一直發愣。
沉吟幾許,“那個幫我揍朱興的人,他受傷了。我去他家裡幫他料理了一下傷口。”周檸琅回答。
接著,她出言安慰還處在恐慌之中的薑棠:“以後不用擔心了。有人幫你處理好了你唱歌的事,不管現在這個場地你願不願意繼續唱,就算你換其他場子,也不會再發生這樣荒唐的事。”
“不會吧?我命會這麼好?”薑棠雀躍的叫起來。
“誰給你做的保證?莫愁湖派出所那群臭警察?不可能,他們上次還懷疑我吸毒來著。”薑棠雙眼放光,忽然想起了今晚控場的那個人間絕色大美男,“就是讓你這麼晚回來的人?那個大帥逼?”
薑棠聽陪她去醫院做驗傷的女警察說了,今晚那個見義勇為的人是個空軍飛行員,在京北空軍基地上班,且擔任要職。
“你們怎麼認識的?”薑棠見周檸琅私生活裡從來不結交任何男性。現在身邊一出現異性,級彆就這麼頂。
“他是我大學同學,不同係,同屆的。”周檸琅回答。
“在京北認識的?”
“算是吧。”
其實不算,早在去京北之上大學前,周檸琅就認識遲宴澤了,但是遲宴澤自以為是大學入校那會兒才認識的。
周檸琅現在索性也就這麼定義好了。
主觀上縮短他們認識的時間,沒有那麼長,周檸琅對他懷有的感情也就不會顯得有那麼濃了。
“以前談過?”薑棠問。
“沒有。”周檸琅否認得很篤定。
“以前有個室友。當過他女朋友。我們因此認識了,有過一些相處。”周檸琅說。
五年之後,當被旁人問起她跟遲宴澤的關係,周檸琅如此回答,嘴角有淺淺的釋然的笑意。
然而,是很刻意的釋然笑意。
周檸琅接著說,口吻落寞,“但他女朋友很多,在大學裡平均一個月一換吧。我是他女朋友的朋友,也不算是什麼熟悉的關係,今晚遇上了,他還出手幫我,可能他就是職業病犯了。”
“哪會啊?”薑棠當時在場,留意到遲宴澤本來是繞道走,一開始根本沒有想幫忙,直到周檸琅衝出來。
他一改懶頹不羈的神態,臉紅脖子粗的奔上來就收拾那群臭流氓。
薑棠聽到了他痛罵朱興:“爺的女人你也敢覬覦,他媽就是嫌命長。”
他跟周檸琅的關係,絕對不是周檸琅說的這麼淺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