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總醫院那麼大,院內隻有一處便民超市。
那是周檸琅下地下停車場去取車的必經之路。
烏青示意周檸琅:“檸檸,你今天是不是在急診太累了?平時不是挺喜歡幫這種忙的嗎?上次有個老太太住院,想吃花生酥,不吃到那款就不配合上台手術,你找了全城的甜品鋪子,最後幫她買來。”
烏青納悶,怎麼平日裡那個對病人體貼服務得像個無可挑剔的女菩薩的周檸琅,今日不願意配合遲宴澤了。
遲宴澤這麼帥,主動邀約她跟他去超市,這是多好的相處機會。
“……”周檸琅已經無言以對。
大嘴巴烏青已經泄露了她的底。
一個陌生的老太太不配合手術,她找遍全城也要讓老太太如願嘗甜。
現在這超市就在她樓下,遲妙雪也是她的病人,還是遲宴澤的堂妹。
周檸琅理著這些邏輯,如果她不去,那麼她對遲妙雪就是雙標,為什麼雙標呢,因為她是遲宴澤的堂妹。
為了洗脫這個嫌疑,周檸琅告訴死纏爛打,還裝作一臉無辜給烏青賣慘的遲宴澤:“你出去門口等我一下,我換個衣服,洗個手就陪你去。”
“好。”遲宴澤笑了,仰月唇勾起,骨骼感強烈的麵孔上洋溢的是比窗外春光還要明媚的溫情。
他配合的到了門外去,烏青跟出去,跟他站在走廊裡說話。
辦公室門被合上了,周檸琅走到洗手台,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又洗了一下手,然後換上自己的常服。
一件黑色的天鵝絨掐腰裙子,長頭發早就亂了,出過汗,周檸琅拿皮筋將長發全部紮在腦後,係成一個溫婉的發髻。
然後,她打開手包,對著洗手台上貼牆而放的鏡子,想重新化一個妝。
她洗過臉,就這麼素顏出去,會顯得氣色不好。但是想想還是算了,就這樣讓遲宴澤覺得她氣色不好吧。
門口傳來烏青跟男人說話的聲音。
“你這次回來京南準備呆多久?”烏青問。
“還不知道,本來隻有一個年假,十幾天,現在應該會呆久一點,跟基地申請延歸隊了。”他回答。
“那就是要在京南呆些時候了?有空我請你吃飯啊,京南好多好吃的館子我都知道,我們一起約吃飯!”烏青的三魂六魄已經被她的偶像帶走。
“好啊,謝謝。”他笑得靦腆。
“你以前認識檸檸?”烏青問,
“我們以前在京北曾經……”他說到這裡,臨時換了個說法,“我們是北清大的校友。當初同一屆進校的。”
“是嘛?我就說你們是一屆的,但是檸檸之前總不承認,太好了,有空叫上檸檸,我們在城裡好好聚聚。”終於得到求證的烏青欣喜若狂。
她的偶像居然跟周檸琅真的是校友。
“對了,我可以加你微信嗎?偶像。”門板外,女漢子烏青說話的聲音越發滴滴嬌。
以前,周檸琅難得聽到她這樣說話。
烏青在周檸琅眼中,形象都是平地一聲吼,手術台上一站,電鑽刀一拿,就像個工地女包工頭開始彪悍的整活兒了。
現在,烏青見了偶像,竟然變成溫雅淑女了。
周檸琅想遲宴澤會不會加烏青的微信呢。
似乎烏青這樣的女生並不符合遲宴澤的審美,他喜歡豔麗掛的,身材跟氣質都好都美,無時無刻都會做華麗打扮的女生。
“……可以啊。”
遲宴澤的答案是可以,周檸琅沒想到他下一句話是,“加完你,你能把周醫生的微信推給我嗎?”
“當然沒問題。”烏青一口答應。
周檸琅還沒得及出門阻止,烏青已經跟遲宴澤互加,並且分享了她的私人微信給遲宴澤。
周檸琅手機上出現一個新的聯係人,周檸琅沒有馬上通過他的驗證。
周檸琅換好衣服,走出來的時候,遲宴澤眼前一亮。
換下適才那滿身血汙的主治醫師製服,穿上一條一字領修身天鵝絨裙子,她飽滿的身材線條將裙子的邊縫撐得曼妙的完美。
雪白的皮膚特彆襯那布料的光滑柔軟,讓他見了,想立刻上手,摟緊她腰肢。
簡潔明了的發髻低低挽在腦後。
一字領挖空得不多也不少,正好把修長的脖頸跟纖細的鎖骨露出,白膩膩的,流淌著豔麗的光澤。
一張瓷白的臉蛋素淨無妝,卻堪比出水清蓮。
五年不見,周檸琅長能耐了,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素顏出現在遲宴澤麵前,就能讓他喉頭乾癢得不行。
十多分鐘前碰巧撞見她換衣服,上身隻穿蕾絲胸罩,一臉嫵媚的清豔模樣,再度浮現在他腦海,他手伸進衣兜,不自覺的又想燃煙,燃一根壓欲煙。
然而,醫院大樓裡禁煙。
遲宴澤無法,隻能將喉頭的乾澀咽下去,將身體的熱血冷下去,凝著周檸琅的眼睛說:“你微信上有個好友驗證,通過一下。”
他的神情很認真,不像是跟周檸琅吊兒郎當的開玩笑。
周檸琅彆開與他對視的視線,說:“我手機沒電關機了,等會兒開機再看。”
她騙他,其實她手機還有50%的電量。
遲宴澤眉頭稍微蹙緊,爾後又鬆開,勾了勾仰月唇,示意她:“走吧,陪我去給遲妙雪買冰激淩。”
兩人於是離開骨科的辦公室,坐電梯下樓,
一路上遇到很多熟人,看見周檸琅身邊陪著個大帥逼,全都十分激動的上前圍觀,一個勁的追問周檸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