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所以,可以把我……(2 / 2)

港夜沉迷 鹿宜 7104 字 4個月前

“新西蘭的療養院?”謝柏彥輕笑一聲,淡眸劃過一抹深暗。

謝夫人輕咳一聲:“醫生說換個舒適的環境,有益於身體恢複。”

看破不說破。

謝柏彥是,他身側的虞清雨也是。

僵持的氣氛被謝柏珊打破,她笑容甜美地湊上來,炫耀今天剛收到的禮物。

“哥,你看,這是嫂子送我的項鏈。”

鑽石項鏈閃耀著動人的光芒,謝柏彥懶懶掀開眼皮,先望向璀璨星芒項鏈,再轉向一直沒說話的虞清雨,語調平緩,壓迫力卻極強。

“你嫂子送的?”

“是啊。”謝柏珊,“好看吧。”

暢然笑容在觸及謝柏彥冷淡的目光時,登時凝結,謝柏珊連忙收起項鏈。

“我拿你老婆的項鏈,你不高興了?”話畢,再收到睨過來的薄涼視線時,謝柏珊渾身一抖,選擇向身旁的虞清雨求救,“嫂子,哥哥眼神好可怕。”

“……”謝夫人還在旁邊,原本隻想當個安靜花瓶的虞清雨,也不好置身事外,隻好轉身拉了拉他的衣角,盈盈笑眼閃過幾分暗示,“老公,是不是很適合珊珊?”

被“暗示”的謝柏彥緩緩低眸,瞳底略過一絲興味,掃過她揪著的那一寸衣角,手掌從沙發上挪到了她單薄的肩上,微熱的掌溫輕輕覆在她圓潤的肩頭。

謝柏彥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嗯”。

謝柏珊吐了吐舌頭,小聲問了句:“嫂子,平時我哥也對你這麼冷淡嗎?”

虞清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她肩上的那隻大手,溫熱乾燥,卻灼燙著她的神經。

咽了咽嗓子,她隨口回答:“啊?差不多吧。”

原本他們也沒相處多久。

隻是這話落在謝柏珊耳中又有了不一樣的意味。

“嫂子,你好可憐啊,嫁給我哥這種壞男人。你放心,我和我媽會來幫你撐腰的。”

謝夫人也點頭表明立場:“清雨放心,柏彥不會過火的。”

她肩上的那隻手掌似有似無地捏了下她的肩,虞清雨瞬間回神。

在對上謝柏珊肯定的眼神,還有謝夫人慈愛的目光時,虞清雨徹底懵了。

“啊……”

哪種過火?

吃過晚飯,謝柏彥去接了個工作電話,方才因為哥哥在一直不敢靠近的謝柏珊,再度熱情地貼了過來。

她壓低聲音,和虞清雨說著悄悄話:“嫂子,你到底看中我哥哪裡了,他板著臉那麼可怕,真不敢想象每天麵對這張臉得多壓抑啊。”

被謝柏彥管教多年的謝柏珊,對這個沒見過幾麵的新嫂子有些天生的好感。

大概是認為她們同病相憐。

謝柏珊是在良好的家庭嬌養長大的大小姐,性格天真單純,麵對她的親近,虞清雨也回饋同樣的好意。

複雜的家族因素很難對她提及,至於其他的,胡言亂語虞清雨信口拈來:“壓抑的時候,看看他的臉,再看看他的身材,忽然就覺得一切都可以忍忍了。”

謝柏珊怔住:“原來,竟是如此?”

剛剛收線回來的謝柏彥,很不湊巧地正聽到虞清雨這句相當真誠的表白。

“所以,其實你早就對我的身體圖謀不軌?”清冽男聲忽然在身後響起,掛著點意味不明的笑意。

虞清雨手一抖不小心茶杯碰翻,淡黃的茶葉順著桌邊淌下,沾濕她的裙擺。

肩背不由挺直,虞清雨抿唇,很明顯地咽了咽嗓子。

“太太,怎麼這麼不小心?”款款走來的謝柏彥唇角彎起淡弧,冷白修長的手指扶起碰翻的茶杯,輕輕放在她的眼前,徐徐聲線繞著她的耳廓,“不過隻是,聽到一句你的真心話而已。”

頂著謝柏珊好奇的目光,虞清雨不能否認,她端上毫無破綻的一張笑臉,一字一頓,尤其是最後兩個字——

“我確實對你身材十分著迷。”

閉了閉眼,破罐子破摔,虞清雨麵不改色地又添上幾句定語:“魂牽夢繞,念念不忘,切切在心。”

謝柏珊嘴巴不由張大,再想起之前聽到的那些什麼表麵夫妻的風言風語,簡直可笑。

她由衷感歎:“哇,哥哥嫂嫂,你們感情真好。”

謝柏彥低笑一聲,手掌輕輕搭在虞清雨的肩上,隨意地撥弄了下她肩上的長發,話確實對著謝柏珊說的:“所以,可以把我太太還給我了嗎?”

謝柏珊連連擺手:“您請,您請。”

回謝公館的路上,車廂裡一片安靜,虞清雨的視線不時飄到正在閉目養神的謝柏彥身上。

她當然不會自作多情,認為這位忙碌的謝先生是為了她而回老宅的。

隻不過,有些疑問哽在喉間,虞清雨不問難耐:“所以你早就知道奶奶是裝病?”

坐在後麵的清冷矜貴男人眼皮未抬半分,隻淡淡應了個單音節。

虞清雨眉頭皺得很緊,這和她之前的設想並不一樣:“那你為什麼還要結婚?”

不是為了完成長輩的心願嗎?那這般先決條件不在,結果論也沒有意義。

身側的男人終於掀開了眼皮,眸底漆黑,表情寡淡,仿佛所有事情都不曾在他心上停留。

“早晚都要結,那便讓長輩安心。”

“……”虞清雨呼吸滯了半秒,啞然扯開嘴角,“真是個好理由。”

他們這樁婚事也真的是……挺合適的。

謝柏彥神色闌珊,沒有繼續那個話題,卻是話鋒一轉:“你送柏珊的項鏈多少錢?”

“怎麼?你準備給我打錢買斷嗎?”虞清雨懶懶抬眸。

她向來不記賬,這條項鏈是從展會幾件珠寶一起掃蕩回來的,哪裡還會記得價格。

虞清雨斜睨了眼謙謙君子端方如玉的男人,漫不經心地轉著手腕上的鐲子:“謝先生,我以為我們已經對這段婚姻達成共識。

“錢從左口袋進右口袋,就沒意思了。”

秀眉蹙起,眉間凝起幾分冷豔:“還是說謝先生隻是表麵哄哄我,實際上根本沒把我這個謝太太當回事,連個項鏈錢也要跟我算清楚。”

虞清雨越想越覺得不對,表情漸漸凝重:“你不會之前的花銷,也要跟我一筆筆算清楚吧?”

珠寶首飾倒還好說,若是婚禮那三億,她現在卡上的餘額就有些勉強了。

轎車平穩地轉彎,慣性使然,她不由靠近了身側的男人幾分。

在冷香浮上鼻尖一瞬,謝柏彥的驀地開口。

“商人的腦子都習慣思維跳躍舉一反三嗎?”是上次虞清雨說過的話,他眉眼低斂,若有若無的笑音,“我看是翻譯官的思維習慣吧。”

一記回旋鏢,虞清雨故作無辜地揉了揉耳朵。

“柏珊年紀還小,性子未定,對金錢沒什麼概念,若不是什麼重要節日,無需送她那麼貴的禮物。”謝柏彥輕描淡寫解釋了番。

“自作多情”的虞清雨很好地掩飾住尷尬,不忘為謝柏珊辯解了句:“她二十了,也不小了。”

虞清雨是真的沒想到這位謝先生對自己太太不怎麼樣,竟然還是個寵妹狂魔。

車子停在彆墅前,司機下車為虞清雨打開了後門。

下了點濛濛小雨,一把黑色大傘撐在頭頂,握著傘柄的腕骨上臥著一顆紅痣。

虞清雨眸光微頓,很多移開,卻不期撞上了院子牆角邊,兩隻幼年小貓躺在細雨之中,緊緊縮成一團,依偎在一起睡覺。

她的腳步停住,雨氣漫上裙角卻毫無察覺。

謝柏彥微微轉身,淡涼目光停在她瑩潤無暇的側臉,瀲灩一雙水眸,此刻就連著幾分憐惜與可憐。

聞琳順著先生太太的視線望過去:“該是之前傭人喂的,這幾天總在門口徘徊,大概是餓極了。”

“我這就把這些貓趕出去。”

雨線遮擋了視野,淅瀝水汽和遠處瑟縮的小貓融進她的目光中。

虞清雨下意識轉頭,看向謝柏彥,含著水光的一雙杏眼,其中蕩漾的漣漪,讓人無法忽視。

這是他的房產,依然是由他做主的。

可是——

謝柏彥瞳色深沉,瓷白手指握住她纖細的腕子,牽著她向門裡走。

細雨濃密,卻絲毫沒有沾濕她的長發。

在收傘前,冷而清晰的男聲緩緩落下:“聞琳,去廚房找點東西喂它們吧。”

虞清雨心頭一動,側過身,唯有沾著雨色的肩膀納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