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將乾糧分著吃了,彆了何滿園的墳頭,便繼續啟程。
接下來自不必說,如何辛苦輪換抬著何荊元回紅楓村。
反正等他們到了紅楓村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
空相得知了顧四廂家的狀況後,也是同情不已。
村裡人並不知道顧小碗是要去投靠顧四廂,畢竟地裡的莊稼她又沒丟下,所以都隻當她這些天是去接顧四廂一家子了。
顧家的房屋不算少,幾間空蕩蕩的茅屋一下住滿了人,反倒是多了幾分生氣。
人一進門,顧小碗就將藏著糧食地窖告訴顧四廂:“家裡其他的東西都在原來的位置,四姐你自己安排,我先去把藥采回來。”便喊了十四歲的何穗穗和十二歲的何麥香,到村口跟阿拾彙合,就匆匆朝著山裡去了。
山裡有吃人的狼和黑豹子,所以他們也不敢太進去,就拿著出頭鐮刀柴刀在邊上尋找。
其實所需要的藥材,也不是什麼珍貴的,問題是這冬日裡,草葉都枯萎了一片,實在是不好尋。
幾人在山裡轉了一天,總算是給空相和尚挖到了紫丹參,何荊元現在所需的藥,也能湊個兩副出來。
另外還挖了半簍野苦蒜,三根半米長的野山藥。
看到吃的,藥也解決了,何穗穗姐妹倆的臉上,總算是看到了些希望的光,將那家破人亡的悲傷衝淡了些。
夜幕時候,幾人在村口的破廟裡分彆,顧小碗給阿拾師徒倆留了一根野山藥和兩把野苦蒜,剛走沒多遠,阿拾追了上來,神神秘秘地遞給他一個荷葉包,“我師父給的。”
顧小碗疑惑地將那乾荷葉拉開一角,心中大驚,在山裡餓了一天的她,肚子更是咕嚕嚕地叫起來。
這叫她略有些尷尬,畢竟擁有這一具健康身體後,她是從來不在吃食上虧待自己,免得傷了自己正在成長中的身體。
“幫我謝謝你師父。”顧小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實在拒絕不得,這可是肉啊。
家裡本來有雞的,可是以為會長住在丫口鎮四姐家,就抱去送了自己的乾娘,現在也不好意思去要回來。
而且臘肉炒野苦蒜,那叫一個香,越想她越發覺得喉嚨裡像是長了手一樣。
“不用客氣,你快些回去吧。”阿拾朝她揮了揮手,回頭見他師父已經在開始燒火熬藥,便過去蹲在他師父旁邊劈柴:“師父,我想打獵。”
空相愣了片刻,才眯著眼睛不確定地問道:“你不是說,不殺生麼?”
“可是不打獵,小碗家現在那麼多人吃飯,她那點糧食很快就見底了,我打獵送給他們,算是救人吧?”阿拾想著,他殺生也是有原因的,是為了救人。
這個邏輯空相沒反駁,讚同地點了點頭:“難得你有這份心,順便也救助一下為師,你但凡早些動這心思,為師頓頓有肉,也不至於餓得皮包骨頭生病。”
但是得到的是阿拾一個冷眼:“大夫說,要讓你少沾葷腥。”
“所以你拿老子的臘肉去送人?”空相一下站起來,憤憤不平。
顧小碗卻不知,隻當是空相好人啊,送臘肉給自家。她現在的確為家裡沒有足夠的存糧而擔憂。
本來那些糧食,彆說是她了,就算是再養幾隻雞鴨,都是能撐到明年秋收的。
可問題是現在多了姐姐他們這麼多人,穗穗他們三姐弟還都是在吃長飯的年紀,那點糧食不知道能熬到過年不?
但她的宗旨是,就算是糧食不多,也不能天天清湯寡水吊命。
回到家,先到一步的穗穗已經帶著麥香在清洗藥材了,她們十歲的弟弟何望祖坐在一旁玩陀螺。
“你怎麼不幫忙?”她看了一眼。
何望祖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我娘說這水凍手,不叫我碰,而且我也不會。”
因為顧家全是女兒,沒有兒子,不但讓顧家老夫妻死前不能瞑目,就是這些女兒們,多多少少也有些被傳染到。
就如同顧四廂,所以生了三個女兒後,哪怕身體傷了,她還是要繼續生。
幸虧運氣好,第四個孩子總算是帶把,叫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更是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這何望祖身上。
時而久之,這孩子難免是有些被慣壞了。
“不會就學,誰生來就會的?再說你二姐三姐那手是鐵打的不怕凍麼?還是就你金貴?”顧小碗卻不會縱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