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走後,樂歸看著房梁上的無量渡摩拳擦掌,從一堆法器裡扒拉出一個超能裝的乾坤袋,然後從門口開始把各種法器分門彆類的裝進去。
事實證明帝江沒吹牛,這滿屋子的東西確實都是他的戰利品,每個法器上都有不同的宗門標記,有一些入手生溫,一看就是絕佳的寶貝,可惜留在帝江這裡,就隻有堆在屋裡吃灰的份兒。
可憐喲。
【再忍忍吧,等過個百年,男主繼承了無憂宮,你們就有用武之地了……不對,現在的帝江又沒死,這些玩意兒哪還輪得到男主繼承?】
樂歸頓了頓,又一次冒出那個疑問:所以帝江為什麼沒按劇情死掉?
蒼穹宮大殿內,帝江坐在王座前的台階上,隨意地靠著王座,原本被擺在角落裡的先知鏡又回到了大殿中央,鏡麵上實時轉播著樂歸發呆的模樣。
“你說,她現在又在想什麼?”帝江饒有興致地托著下頜。
先知鏡散發著怨念的光:“不知道。”
“你還有不知道的事?”帝江勾唇。
先知鏡像是在忍耐,沉默良久冷笑:“我又不是萬能的。”
“哦。”帝江順理成章地結束這個話題。
先知鏡怒了:“正常人這個時候不是該問我為什麼這麼說、或者安慰幾句嗎?!”
“本尊是正常人?”帝江淡定反問。
先知鏡噎了噎,繼續發火:“她嘲笑我沒有家人朋友!她竟然嘲笑我沒有家人朋友!還說沒人會跟我閒聊!”
“不是嗎?”
帝江三個字,輕易讓它炸到不能更炸:“我才不稀罕什麼家人朋友,家人朋友很重要嗎?能給我長生不死的靈力嗎?一堆隻會拖累人的廢物而已,就算她有,又有什麼可炫耀的!”
鏡子裡的樂歸重新動起來,帝江這下留給先知鏡的就隻有兩個字了:“閉嘴。”
先知鏡:“……”
帝江繼續盯著鏡子,隻見發呆許久的樂歸緩緩站起身,正艱難把一把比她人還高的大刀往乾坤袋裡塞。
“本尊以為,她會直奔無量渡而去。”帝江若有所思。
先知鏡一如既往的尖酸:“所以說她蠢啊。”
“是挺蠢的,”帝江頷首,“竟然到現在都覺得所見所得,皆是書中之物,還妄圖用無量渡回到她的世界。”
“不如就將東西給她,讓她嘗嘗希望破滅的滋味。”先知鏡惡意道。
帝江眼眸微動,竟然真的開始考慮可行性。
鏡子裡的樂歸已經把刀收好,又開始收彆的了,帝江看了半天,終於漸漸感到無趣,於是起身打算離開。
鏡子隨著他的走動幽幽轉了個圈,在他快走出大殿時突然開口:“你讓小畜生把法器清理了,是為了在寢殿閉關療傷吧。”
帝江腳下一停,眉眼明滅不定。
“看來你這次在滅魂陣裡,的確受了不輕的傷,”鏡子桀桀笑了兩聲,“也是,仙凡兩界傾儘全力所織陣法,自然威力無窮,縱使你是三界第一大能,在天羅地網之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隻是我沒想到,你會傷得這樣重,連清理法器都要一個凡人來幫忙,看來那日桃花樹下,你的確化了太多修為。”
鏡子裡樂歸的身影閃爍兩下,最後被一朵月季替代,散發著幽幽紫光,再開口聲音也低了下來,透著幾分引誘,“雖然不知你當時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但想來你對亙古歲月的厭倦未曾變過,不如這次索性也彆療傷了,給自己一個痛快如何?”
帝江眼眸微動,靜立許久後緩緩轉過身去,直直看向鏡子。
鏡子裡的月季興奮地跳動一下:“你想好了?要不要我……”
話沒說完,一道靈力便擊了過去,鏡子被撞飛出去,直直砸在王座上又摔在地上,好不容易修複完裂痕的鏡麵上頓時多了幾道新的痕跡,鏡子頓時發出痛苦而怨毒的聲音。
尖嘯的怒嚎聲中,帝江神色倨傲:“本尊是受了些傷,但不至於連幾件法器都清不了,讓她去整理,不過是看不得她這麼悠閒罷了。”
正在努力工作的樂歸突然打了個噴嚏,立刻警惕地看一眼四周:“誰,誰在罵我?”
當然不會有人回應。
她揉了揉鼻子,繼續收拾法器。
帝江的寢殿實在太大,而寢殿裡的東西又實在太多,她吭哧吭哧乾到深夜,也不過是把門口那些清理了,再看無量渡,依然高高掛在房梁上,無聲引誘著她去拿。
【不行……帝江雖然說我可以隨意進出蒼穹宮,但可沒說可以隨意碰無量渡,我這麼貿然去拿,萬一被弄死怎麼辦。】
樂歸默默咽了下口水,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原路返回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沒有帝江陪著,一個人穿過長長的走廊,心理壓力還是很大的,她一路狂奔直到精疲力儘,終於在下一秒闖進了擺著王座的大殿。
【終於到了……】
她有氣無力地扶著王座坐下,剛坐好就聽到屁股底下傳來尖叫:“小畜生你乾什麼?!”
樂歸嚇得一個翻滾,滾到地上後才發現先知鏡在地上。
“你不是在架子上嗎?怎麼跑這裡……你怎麼破了?”樂歸驚訝地看著鏡子上的裂痕,“我坐裂的?”
“一個低賤的凡人,如何能坐得裂我?”先知鏡冷笑。
樂歸:“懂了,你嘴賤惹尊上不高興了吧。”
先知鏡:“……”
“活該哦。”樂歸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