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去看五年後的“她”跟五年後的馮成則的夫妻聊天內容,可手機屏幕不小,一眼晃過去就能看見幾句,他們最近的這三句跟先前甜蜜火辣的對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爸總:【彆太早睡,等我回,馬上就能到酒店。】
我:【一滴都沒有了,我要睡!!】
爸總:【睡了也把你弄醒。】
爸總:【買樹莓蛋糕耽誤了一點時間,吃不吃?】
我:【張嘴等待~】
季清羽:“……嗚。”
好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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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馮成則跟季清羽的腦回路是在同一頻道的,他也來了兒童房。馮嘉沅早就已經陷入了熟睡中,他彎腰凝視著她,連呼吸都不敢太重,就怕吵醒了女兒。
劉姐照顧馮嘉沅快四年,對細微的動靜都很敏感,還以為是孩子鬨騰著要喝水或者尿尿,她趕忙拉開推拉門,看到這高大的身影也愣住了。
今天是怎麼回事?太太過來也就算了,先生也過來。
轉念一想,他們剛從國外出差回來,可能真的很想念孩子,於是又悄悄關上了門,退回到自己的房間,不再打擾老父親注視女兒睡顏這溫馨的場景。
馮成則幾乎入了神。
小孩子的睫毛又長又翹,雙手作投降狀放在腦袋兩側,頭發柔軟地在小枕頭上散開,隨著呼吸,微凸的小肚子也有規律地起伏著。在她旁邊還有個兔子安撫玩偶陪她一起睡。
在此以前,他連未來會跟什麼樣的女人結婚都沒幻想過,更何況是孩子。
他的靈魂才二十八歲,每天想的都是該怎麼帶著集團走上更高的巔峰,結婚生子五年內可能都不會被他排進計劃清單內。突然,他有了妻子,還有了一個會叫爸爸,會生悶氣的女兒,他確實無所適從,可不能否認的是,他的確也是高興的。
如同他對季清羽說的那樣,這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馮成則還從來沒有這般專注地看過一個人。
他沒忍住,伸出手,想捏一捏、揉一揉,又怕自己不知輕重吵醒了女兒,隻好用手指蹭了蹭她那肉嘟嘟的臉蛋。
睡夢中的馮嘉沅無意識地湊近了些,歪了歪頭,用臉頰去貼他的手。
馮成則怔了怔,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
推拉門那邊的劉姐卻不太放心。她知道這對夫妻倆的習慣,一個怕孩子熱著,一個怕孩子凍著,對著言笑晏晏的太太還能委婉提醒,對沉默威嚴的先生她哪裡開得了口。
每回先生晚上過來看沅寶,總會拉起被子蓋得嚴嚴實實,殊不知小孩在才入睡的前幾個小時裡最容易流汗。
她貼著門,聽見那頭沒動靜,琢磨著先生應該已經走了,拉開一條縫傻眼了,怎麼還在?
都過去二十分鐘了吧??
劉姐隻能耐心等待……
馮成則臨走前,替女兒掖了掖被子,這才放心而滿意地離開兒童房,他低頭解鎖手機,見季清羽還沒讓他回主臥,他隻能改道進了書房,隨手翻翻相關信息,準備找個合適的時機,用匿名的身份找個能力過硬、有口皆碑的偵探查一查這五年發生的種種。
雖然他沒有離婚的打算,不過這種連前因都不清楚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他為什麼會跟季清羽結婚?
季清羽又為什麼願意嫁給他?
她又是怎麼跟弟弟分開的?
這些事他還不能隨便找個知情人打聽。或許季清羽都沒有察覺到,今晚在老宅的晚飯有些奇怪,或者說是在他的眼裡奇怪,五年後的他可能已經習以為常。
比如,整頓晚飯,父母提都沒有提起弟弟。
比如,掛在廊道的全家福裡,隻有父母、他、季清羽以及還是爬行動物的沅寶,卻不見阿昱。
又比如,他爸提醒的那一句“慶典多少上點心”,背後應該還有不方便直接點明的話,直覺告訴他,跟即將回國的阿昱有一定的關係。
仿佛,阿昱在家裡成為了一個禁忌,忌諱。
也正因為如此,這些事情他無法旁敲側擊,隻能自己著手讓人去查,並且還不能驚動誰。
馮成則陷入了沉思中。
等他再回過神來時,瞥了眼手機,如果他沒計算錯誤,他從主臥出來已經一個半小時了。
這女人大晚上的在磨蹭什麼?
他蹙著眉頭發了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