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死的不是他們,就是你和……(1 / 2)

霍澤是一個臭美的少年郎。

這不是他第一次參加縣令大人舉辦的宴會,卻是他第一次代表霍家赴宴。他務必要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些。

抱著這樣的想法,一大清早,霍澤就起來折騰衣服配飾。

無論試哪一套,婢女小廝都誇好看。

霍澤為他們的敷衍深深落淚。

他知道自己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人見人愛,上能從長輩手裡多要一點零花錢,下能從六歲小孩手裡騙到一根糖葫蘆,但是婢女小廝誇獎的時候能不能稍微走一點心啊!

你們至少換一個詞吧!

霍澤對他們實在是太失望了,他抱著自己的衣服,噔噔噔跑到霍翎那裡,央求霍翎幫他。

霍翎審美一流,又熟知霍澤的喜好,很快就幫他搭配出了一套合適的衣服。

霍澤換上衣服,在銅鏡前轉了又轉,神氣得不行。

“阿姐的眼光真好,這身衣服把我的九分帥氣襯托到了十分。”

一旁的無墨險些要笑出聲來。

十二三歲的少年郎,容貌再好,也很難和英俊帥氣、風流倜儻這類詞沾上邊啊。

霍翎也笑了,吩咐霍澤的小廝:“把我上回送他的那個金瓔珞找出來,讓他戴去赴宴。”

有了金瓔珞,霍澤更得意了,下巴昂得高高的,隻覺自己現在有了十分帥氣,十一分富貴氣。

抱著十二分自信,霍澤雄赳赳氣昂昂出門赴宴。

有管家陪著,霍翎也不擔心霍澤會出什麼事。

不過見方氏實在放不下心,霍翎勸道:“母親一向早睡,不如先回屋歇息,我留在廳堂等阿澤。正好我也有點事情想問他。”

無墨翻出葉子牌,問霍翎要不要玩。

兩人一邊玩著葉子牌,一邊等霍澤。

宴席結束得並不晚,約莫戌時一刻,霍澤就回來了。

無墨抬起貼滿字條的臉,臉上居然露出解脫之色:“少爺,你終於回來啦。”

霍翎丟下手裡最後一張牌,拿起字條啪地一下貼在無墨眉心,把無墨拍得腦袋往後一仰,這才去看霍澤。

渾身上下都溢滿了興奮,看來不僅沒受委屈,還玩得很開心。

霍澤向來很有說書天賦,他將宴席上發生的事情描述得活靈活現,不時還用雙手比劃一下。

大致概括一下,就是以往各家隻需要用幾十兩銀子就能打發縣太爺,但今年縣太爺的眼界被霍家拔高了!各家要是再拿幾十兩來糊弄人,就是把縣太爺當傻子!

霍澤撇撇嘴,不屑道:“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連皮毛都算不上,但我瞧他們那模樣,仿佛被割了肉似的。”

無墨忍笑,給他遞了杯茶:“少爺,你說了這麼久,肯定口渴了吧,快來喝點水潤潤嗓子。”

霍翎問:“他們沒為難你吧?”

喝下茶水,嗓子好受許多,霍澤放下茶盞:“我才十二歲,他們那些人隨便拎一個出來,都能當我爹了,為難我也不怕丟了老臉。”

為難是不敢為難,但陰陽怪氣幾句也免不了。

麵對那些嘰嘰歪歪的酸話,霍澤一律裝天真可愛聽不懂。

要是還有人不要臉說個不停,他就埋頭狂吃。

邱縣令也是個妙人,在霍澤埋頭狂吃的時候,他一臉慈愛地看著霍澤,嘴裡一個勁說“慢點吃彆噎著”、“你年紀輕還在長身體是該多吃點”,又扭頭去看那些臉色難看的賓客,熱情問“怎麼不吃”、“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禮數周到,讓人挑不出毛病,也把人噎得不輕。

回想起那一幕,霍澤還是樂得不行。

霍翎又問起縣衙今晚籌集到的錢糧總數。

畢竟是公開募捐,縣衙籌集到的錢糧總數自然也是公開透明的。

霍澤報了一個確切的數字。

霍翎這幾年一直在打理鋪子,每月都要看賬本盤賬,對數字十分敏感:“不算縣衙原有的糧食,也不算我們家捐贈的糧食,光是今晚籌集到的銀糧,就能救濟兩千災民了。”

霍澤對這個數字沒有太大感觸,他小臉嚴肅,說起另一件事情:“阿姐,爹時常叮囑我們要與人為善,還說我們不是永安縣本地人,要想在永安縣紮根,就不能太得罪地方大戶。”

“我看他們今晚那模樣,肯定是對我們家有了意見,覺得我們家不合群,沒有與他們共進退。”

“此一時彼一時。”霍翎回神,搖頭道,“你不用太把他們的意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