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以什麼身份隨殿下回京師……(1 / 2)

“不怕嗎?”

“殿下說過,我比你想象中的有勇氣。”

況且,也沒什麼好怕的。

局是大燕布的,人是大燕放進來的,要是大燕還無法掌控局麵,那實在是太無能了。

霍翎相信端王的能力,也知道端王不是那種腦子一熱就以身犯險的人,他敢親自露麵,一定會做好萬全準備。

所以,她也要去。

這種收獲遠高於風險的事情,她當然要去。

絲絲縷縷的暗香湧入鼻尖,端王沒有飲酒,卻疑心自己醉了。他沉默得實在有些久,久到讓人覺得,他接下來的話語必是斟酌又斟酌。

“阿翎,等燕西局勢一定,你隨我回京師吧。”

霍翎抬手,撫過端王頰側,動作仿佛情人間的親昵,臉上的表情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殿下,我以什麼身份隨你回京師呢?”

端王被她問住了。

霍翎好像也不在意端王的回答。她為他理了理鬢角的發,溫柔又體貼地遞出了台階:“殿下,你沒有拒絕,我就當你同意了。”

“此次行動需要保密,周將軍那邊能秘密調動的人應該也不會太多。不知殿下介不介意我舉薦兩個人?”

端王順著她給的台階答道:“將名字報給我,我會跟周嘉慕那邊打好招呼。”

“是孫裕成孫都頭,和方建白方都頭。”

聽到方建白的名字,端王微微一頓,卻也沒說什麼,點頭應了聲好。

許是因為霍翎那句問話,端王心情有些糟糕,沒有再多停留。

霍翎倚窗笑了笑,去對門找孫裕成,提前與孫裕成打了招呼。

孫裕成既興奮又猶豫:“可是校尉這邊……”

“我爹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需要時刻有人盯著。”

霍翎勸了幾句,又說會請人來照顧霍世鳴,孫裕成這才高高興興應下。

另一頭,端王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聽親衛說京城來了信件。

“讓周嘉慕來見我。”

吩咐完這句話,端王進屋查看信件。

信是端王妃派人送來的,內容不少,前麵多是在寫端王府的情況,中間又聊到兩人的嫡子季淵晚。

今年年初,景元帝頂不住滿朝文武的勸說,同意從宗室挑選一個孩子養在宮中。

被選中的,就是年僅六歲的季淵晚。

這是宗室裡獨一份的殊榮,可以說,隻要景元帝熬不住朝臣的勸說,鬆口將季淵晚過繼到自己名下,季淵晚就是板上釘釘的儲君了。

在信裡,端王妃詳細說了季淵晚在宮中的表現。末了,她問端王:如今剛打了一場勝仗,陛下也同意你回來過除夕,你何時動身回京?

端王合上信件,問門口親衛:“送信的人呢?”

不多時,周嘉慕和端王妃派來的人一起站在端王麵前。

端王將自己剛寫好的回信交給信使:“你回去告訴王妃,燕西局勢不明,陛下同意本王回京過年,是陛下仁德。也正因陛下掛念,本王才更不能擅離職守。”

等信使離開,周嘉慕疑惑道:“王爺,你不回京?”

周嘉慕以為端王是擔心燕西局勢:“隻要我們接下來的行動順利,就能再次重挫羌戎,你回一趟京師也是無礙的。”

端王看了他一眼:“看來你身上的擔子還不夠重,連這點小事都關心上了。”

周嘉慕哈哈一笑,連忙告饒:“王爺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嗎?”

端王說出孫裕成二人的名字,讓周嘉慕安排一下。

周嘉慕想了又想,愣是沒想起來前線將領裡有這麼兩號人物:“這兩人是什麼職務?”

端王蹙眉:“好像是都頭。”

周嘉慕:“……”

要他說,明明是端王殿下身上的擔子不夠重。

瞧瞧,連兩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都關心上了,還讓他為這點小事專程跑了一趟!

端王彎鉤釣魚的技術很好,羌戎最後還是咬住了他拋出去的帶毒魚餌。某天夜裡,藏在榷場裡的兵器和燃油全部被轉移。

周嘉慕順藤摸瓜,不僅摸清楚了羌戎在常樂縣的所有據點,還甄彆出了幾個投靠羌戎、為羌戎做事的官吏。

這些官吏品階不高,位置卻十分緊要,羌戎能有幾百號人混入城中,都是因為他們在幫忙打掩護。

為了不打草驚蛇,周嘉慕暫時沒有動他們。

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行動前一日。

這也是相太醫給霍世鳴施展金針探穴之術的第七日。

霍翎站在床邊,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相太醫拔出金針。

相太醫收好金針,為霍世鳴把脈,笑道:“幸不辱命,霍校尉體內的餘毒都清完了。”

霍翎上前一步,床上的霍世鳴依舊緊閉雙眼,沒有蘇醒跡象:“相太醫,我爹何時能醒?”

“這一兩日。”

聽到這個確切的答案,霍翎心中最後一絲擔憂煙消雲散。她再次向相太醫道謝。

相太醫哈哈笑道:“霍姑娘不必如此客氣,我也是奉了端王殿下的命令。霍姑娘要謝就謝端王殿下吧。”

霍翎抿唇一笑:“我送相太醫。”

相太醫住的地方離端王很近。

霍翎與相太醫分開後,腳步一拐去找端王。

她找端王也沒彆的事情,就是想要一套嶄新合身的親衛服。

屆時她就可以扮作端王的親衛,混進隊伍裡麵。

目的一達成,霍翎立刻告辭,端王開口挽留:“彆急著走,留下來與我說說話。”

霍翎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唯一能坐的地方,就是端王正倚著的軟塌。

她乾脆站著不動。

端王失笑。

他今日並未束發,頭發隨意散在耳後,一身鶴紋月牙長衫,如閒雲雅鶴一般。因坐姿比較隨意,領口微微敞開,更添幾分風流寫意。

“隨我去城門直麵羌戎都不怕,卻怕與我坐在一張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