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正和竹溪學刺繡呢,就聽聞外頭吵吵嚷嚷的。
“怎的了?”
有知情的低聲說道:“是琥珀,王妃歇下了,王爺就自個兒練字,她端茶進去潑了王爺一身,要替王爺換衣,王爺拂袖而去,王妃惱了,讓人按住琥珀打三十大棍。”
一個二等丫鬟進來,高聲道:“王妃吩咐,正院所有丫鬟都去院中。”
她們排成兩排去了,院中,一個丫鬟正被幾個粗使婆子按在長凳上打,她隻穿了單薄的裡衣,凍的瑟瑟發抖,不多時,腰部就滲出血來,染紅了衣裳。
被堵住了嘴,也叫不出來,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弱,最終脖子一歪,有婆子上前探鼻息,大聲說道:“棄了!”
丫鬟們俱都抽氣,在她們眼前打死了日日都會見的人,不少人都驚恐地抖身。
陳嬤嬤站在台階上,銳利的眼神掃過幾排花骨朵一樣的丫鬟們,淡聲開口道:“伺候主子眼睛亂瞟胡亂攀扯,心思不放在正道上的,便是這個下場。”
想當侍妾通房,當然得王妃抬舉,也是名正言順。可現在王妃和王爺感情甚好,並不需要給身邊的丫鬟開臉做侍妾,這琥珀自個兒找死,怨不得年紀輕輕就沒了。
竹清內心一凜,所以她得抱緊王妃的大腿,努力升職加薪。
她們還得看著琥珀的屍身被拖走,然後才一個個失了魂一般回到下房。
竹清深呼吸幾下調整好,說沒有波動是假的,在現代怎麼爭也不會弄出人命,現在的“同事”卻活生生打死。
但她不是什麼慈善之輩,從錦文被弄走開始,她就得一路爭上去!
“琥珀素日安靜,怎的做出這樣令人不恥的事?”
有好事的,去其他丫鬟姐姐那裡打聽,王妃顯然沒有下封口的命令,半響,她回來了,於是丫鬟們湊一堆兒,你推我擠地頭碰頭,“誒,琥珀前些天不是病了嗎?燒的厲害,也不肯買竹清的藥,就自己吃了一些混的湯藥,結果高燒之後,醒過來就變得很奇怪。”
“又是嚷嚷什麼穿越,又是說自己是話本子的女主角,還瞧不起暖春姐姐她們,做活都沒有了規矩。”
“姐姐們想著她高燒,燒糊塗了,也沒上報給陳嬤嬤,哪想她會做出這樣的事。”
竹清一驚,穿越?跟她一樣,不過這結果,真是蠢透了。
也不想想是什麼身份,若是國色天香,琥珀早就當侍妾了,可琥珀相貌平平,沒有張好臉皮,又怎麼能讓主子看上?
第二日,風雪停了,隻餘下依舊呼嘯冷冽的寒風,凍的人瑟瑟發抖。
“竹清姐姐,我給你倒水,你歇著。”塵音搶走竹清手上的桶,塵心則是拿著濕抹布擦拭起抄手遊廊了。
自從得了王妃兩次賞賜,她們便商量,把竹清的差事從掃走道換成了擦洗遊廊,因背風的緣故,這裡暖和了許多,隻是一暖和,手上的凍瘡就全部浮現了出來,又疼又癢。
這也是不可避免的,掃地總得露出手,也就隻有手是遭殃了的。
見竹清撓著手指,塵音放下一桶水,“竹清姐姐,你是癢嗎?我那有凍瘡藥,回去找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