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繡呆了呆:“裴姐姐……你,你難道看不出,大將軍他想做什麼嗎?”
稚陵望她,目光含笑,輕輕搖頭:“不知。”
程繡著急道:“姐姐!你怎地……”她乾脆明說,“姐姐,謝老將軍恐怕想讓謝疏雲進宮呢。”
好半晌,她才見稚陵拾起茶盞淡淡抿了一口,歎息說:“程妹妹,習慣就好。”
程繡蹙著眉,眸光盈盈地望她,一時不知說什麼。突然想到什麼,她道:“裴姐姐,過段時間,許就能見到她了。”
程繡說的那個“見到她”,便是指蕭夫人打算在除夕前領著謝疏雲這個皇帝表妹進宮,來認認人。
程繡走了之後,臧夏立即嘰嘰喳喳說:“娘娘,這謝小姐,恐怕很厲害啊……怎麼辦?”
稚陵微微垂眸,臉上還是應對程繡的那副淡淡溫柔的笑意:“程婕妤是想拉攏我,讓我在陛下麵前,說一些話。其實她不知……若陛下不想做的事,誰也不能強迫他,謝老將軍也不行。”
臧夏鬆了一口氣,“娘娘,你早這麼說嘛,害我白擔心!”
稚陵抬起眼笑看她一眼,續道:“但陛下想做的事,誰也攔不住他。我也不行。”
臧夏的笑瞬間僵住,愁眉苦臉起來:“娘娘的意思是,若陛下不動心,就萬事大吉了?”
稚陵沒有回應她,目光輕輕地看向門外飄飛的雪花。
他說……今日還會來看她。
不知作不作數。
過了午,稚陵照舊打算歇息片刻,沒想到一睡醒又到了黃昏時分。
天色暗淡,令她下意識覺得不安,輕聲喚道:“臧夏……”
但臧夏沒回應,她揉了揉眼睛,哪知稍微動作,就發現自己光著胳膊……
她也終於遲鈍地發現,腰身被牢牢錮在一雙臂彎裡。
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一霎暫停,她驚喚道:“陛下……”
背後傳來慵懶磁沉的聲線:“唔。彆亂動。”
他摟著她,又撩開她頭發,吻了吻她後頸。稚陵發現他似乎格外鐘愛那兒,每次特意撩開頭發去親吻那麼私密的地方。
他吻夠了,問她:“睡好了麼?”
稚陵懵懵地應著,他輕易翻身,壓了上來,撈起她的腿,說:“那就好。”
吳有祿在外走來走去,聽得室內安靜得沒一點兒聲音,又看著天色將暮,疑心陛下在裡頭跟婕妤娘娘睡著了。……這,該不該叫起呢?他有些犯難,剛想敲門,誰知裡頭又突然想起床板劇烈晃動的聲音,嚇得他伸出的手猛地縮回去,連忙退開。
他心道陛下這破了戒,果然一次兩次,就有三次四次無數次……
陛下午膳在林美人宮裡用了,用完拐了個彎拐到承明殿婕妤娘娘這兒來,說是晚膳去張美人那裡坐坐,隻是看來去不了了。
天徹底黑下來,陛下才完事,吳有祿低眉進去伺候,陛下卻不要他伺候,說:“你手笨粗糙,不如稚陵,下去吧。”
吳有祿心裡是無可奈何,陛下這會兒怎麼嫌棄他手笨了,此前還都說,涵元殿的小太監們,沒一個比他伺候得更細心的。
他正要退下,卻被陛下又冷聲叫住:“一會兒端藥過來。”
吳有祿的眼角餘光仿佛瞥見,婕妤娘娘裹著左三層右三層的錦被縮在床榻裡頭,露出巴掌大的汗濕了的小臉。
等陛下抱著婕妤娘娘去了淨室,清洗收拾完以後,吳有祿仍端來了那碗乳白色的湯藥,恭恭敬敬呈上。
“娘娘,請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