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問了些關於春闈的事。”
葉南容也奇怪,他本以為六叔是看出了什麼,所以有話告誡他,卻隻是留他坐了一會兒,問了考場內的事,之後見天色已深,就讓他回來了。
葉南容收回思緒,對凝煙道:“你早些睡吧,我去洗漱。”
凝煙點頭,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卻忘了撤下。
柔軟的肌膚貼在脖側,連帶著溫度也柔膩非常,葉南容忽覺那片被貼住的皮膚變得刺癢發麻,抿唇看向近在咫尺的妻子,她嬌怯羞楚的垂著眉眼,是在等他的回應。
腦中閃過表妹朦朧淒清的淚眼,貼在脖子上的熱意變得焦灼,他神色也淡了下來,想拉開凝煙的手,卻想到,他們是夫妻,這也是他的責任。
他手握在凝煙的手臂上,五指略微收緊,緩緩開口,“我很快回來。”
手臂被輕輕放下,葉南容走進了裡間的淨室,凝煙如夢初醒,自己竟然一直摟著他不放!
她隻是沒反應過來,可夫君這話,必是以為她是……是那樣的意思。
凝煙臉頰一下燒熱,心口更是像撒了一把石頭進湖裡,不住地泛起漣漪,不能平靜,這也太羞恥了!
淨室的水聲響起又停下,隨著腳步聲緩緩走近,凝煙呼吸也便的緩慢沉重了起來,高大的身影落在身前,她廢力地輕咽了咽嗓子,“夫君。”
百轉千回的嗓音顫顫落下,葉南容看到她用齒尖咬住了自己的一點唇瓣,瓷白的牙,將嫣紅的唇肉被扯咬的泛白,純柔的眼眸裡晃出的卻是天成的媚態,流轉勾人。
他分明最是不喜故作嬌態的女子,他欣賞的是有才情,清傲堅韌的女子,是心神上的契合,譬如表妹。
然而他攫著凝煙的目光卻控製不住的變深。
之前明明還需要找尋說服自己的理由,此刻抬指挑落她衣衫的動作,卻自然的不需要驅使。
這樣的不受控製,讓葉南容莫名煩躁,耳畔是妻子如泣如訴喚他夫君的聲音。
是的,她是他的妻子。
他告訴自己,這也是她想要的,他隻是在給她她想要的而已。
“唔……”凝煙忽的吃痛,緊蹙眉心低嗚。
葉南容沉如濃墨的黑眸裡滑進清明,他的手不知何時抓握緊了一側瑩潤的豐腴,而妻子顫抖著唇。
葉南容連忙鬆開手,全然想不到他竟會在自己最是不屑的軀殼皮肉的歡\.愉下,這般失控。
葉南容眼裡快速恢複清明,穩聲問:“可是疼了?”
凝煙垂低著螓首搖頭,眼中滿是羞恥,並非夫君的緣故,而是因為先前撞在小叔手臂上……所以一直疼著,才會一碰都碰不得。
一想起來這事,她就如同要被羞恥感吞沒。
葉南容起伏的情緒漸漸平和下來,“你也累了,還是早些睡吧。”
凝煙自然不肯讓他走,他們好不容易親近了關係,夫君主動要她,她怎麼能掃興。
想到楚若秋早前說的,撒嬌……她顧不得什麼,咬咬唇,提起腰將身子撲進葉南容懷裡,輕聲細語的說:“彆。”
攀繞在脖頸上的手臂猶如藤蔓,帶著迷惑的氣息,一寸寸纏住葉南容,也纏亂了他的心緒,纏亂了他看似篤定的自以為是。
涼月高懸在夜空中,絲毫不偏心的灑下光輝,即照著一室的旖旎,同樣也照著冷冷清清的汲雪居。
葉忱站在屋後的池塘邊,用銅簽插了什麼往池子裡丟,東西被投到池中的瞬間,就被從水裡一月而躍出的可怖之物咬住。
是葉忱養的雙須骨舌魚,體型粗長是其他魚的十數倍,周身鱗片似甲胄,在月光下泛著森森的寒光,而被它咬進嘴裡的東西,也不是什麼尋常魚食,是一塊生肉!
葉忱將盤中的肉一塊塊丟進池中,全數被這條雙須骨舌魚吃了個乾淨,它在水裡打圈回遊,直到見沒有食物再拋下來,才沉入水底,水麵漸漸恢複平靜,隻剩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血腥味。
葉忱將銅簽擱到盤中,繼而把手舉到眼前,目光漠然睇著手腕上的那串佛珠,這是又開始了。
這陰魂不散的痛楚是越發頻繁了,究竟是誰,又究竟與他有著怎樣的糾葛?
楊秉屹從前院走進來,在離葉忱幾步遠的地方稟報:“大人,趙品文被三公子打得不輕,不過這事是趙品文冒犯在先,楚姑娘也受了些傷,趙家恐怕也沒臉來討說法。”
葉忱漫不經心的聽著,直到聽到楊秉屹說楚若秋受傷,他才動了動目光。
上次請大夫,這次受傷……若說是巧合,倒也兩回了。
葉忱全程沒什麼表情,甚至懶得去知道究竟是什麼因果報應。
若真是她,既然已經虧欠了一回,他也不怕虧欠第二回。
回憶著無數次被折磨和糾纏的過往,他神色越來越冰冷,一直到思緒來到船上,沈凝煙跌進他懷裡,那刻所升起的痛意,竟好似被她棉花一樣的柔軟身軀消磨掉不少。
葉忱靜靜看著手上的佛珠,圓潤的珠子在月光下像是渡了層銀白,光暈柔化在他的袖擺上,消失的柔軟觸感在無形中爬上他的手臂,連帶著一股不存在的甜香氣味,又一次躥入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