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隱秘(1 / 2)

風月錯 嗞咚 5273 字 3個月前

飴湯鋪子裡,凝煙還在仔細向陸雲霽問著自己祖母的事,“我祖母她身體可好?”

陸雲霽點頭,“老夫人身體很硬朗,就是惦著你,我啟程前她還叮囑我照看你。”

凝煙心裡發酸,滿滿的內疚,她遠嫁到這裡,不能在祖母膝下儘孝,反要祖母替她操心。

她眼眶不自主的變紅,陸雲霽心疼不已,安慰道:“總歸如今我也在這裡,我,你叫我一個陸二哥哥,我總會照顧你。”

凝煙抿住唇角,輕點了下腦袋問:“你與我二妹也該定親了吧。”

陸雲霽皺眉。

“我不會和沈凝玉定親。”看到凝煙輕蹙起的眉心,他語氣輕鬆的說:“你們都是我妹妹。”

凝煙欲言又止,恰好店家也做好糖水端了過來,她便打住了話頭。

“客官請慢用,還有這糖也包好了。”

“多謝。”凝煙輕笑道謝。

陸雲霽看著那一滿滿包用油紙包起的飴糖,忍不住笑起來,“你還是愛吃糖。”

凝煙臉微微發紅,“就是這糖沒有永水巷口阿婆賣的好吃。”

“就知道你嘴刁,我特意給你帶了些。”

“真的?”凝煙喜出望外。

看著她睜圓的眼眸,陸雲霽忍俊不禁,伸手從袖子裡取。

然而捏住紙包,他眼裡卻閃過猶豫,片刻又把手鬆開,哂笑:“糟糕,放在了住處沒有拿,隻能下回給你了。”

凝煙自然搖頭,“不打緊的。”

“嗯。”陸雲霽看了看外頭天色,才戀戀不舍道:“我還有些事,得先走了。”

道彆後,陸雲霽就趕去了悅來樓,其餘人該到的都到了,他拱手告歉:“我來晚了。”

高懷瑾不滿道:“咱們探花郎是舍不得家中美眷姍姍來遲,狀元郎又是為得什麼。”

葉南容聽得高懷瑾不著調的話眉頭擰緊,見陸雲霽目含探究的朝自己看來,更是感到一種極度違和的不自然。

陸雲霽沒有回答,謙和拿起酒杯,“我自罰三杯。”

他這麼說,高懷瑾也就把人放過了,陸雲霽落座後,葉南容敏銳不到他身上有一股淡甜,與妻子身上相同。

他並沒有多想,腦中卻不斷浮現妻子的身影,與眾人吃喝過,他就率先告辭回府。

走出酒樓,葉南容才發覺自己步子有些快,他迷茫蹙眉,自己竟然真的變得有些如高懷瑾所說那樣,被蠱惑。

回到府中,葉南容一路朝著巽竹堂走去,卻被一道悠悠柔柔的嗓音拌住腳跟。

“表哥。”

他回過身看向自夜色中走來的楚若秋,此刻已經入夜,見她又穿的單薄,他不免關心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下。”

“表哥。”楚若秋神色滿是糾結,欲言又止。

“出什麼事了?”

楚若秋張張嘴又閉上,搖頭說:“沒事,表哥可是喝酒了?”

葉南容一聽就知道她有事瞞著,追問道:“到底怎麼了。”

楚若秋低下頭,“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她吞吞吐吐的開口,“我今日在外頭,遇上幾個和狀元郎同鄉的舉子,聽聞了一些事。”

葉南容折起眉心,“陸雲霽?”

楚若秋點點頭,抬起眼眸,“我聽聞,狀元郎和表嫂自小就相識,而且,而且,狀元郎曾經還向表嫂提過親。”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隻是這事與表嫂有關,我覺得表哥該知道才對。”

楚若秋還在無辜的說著,葉南容隻感覺自己胸膛裡的燥意,被夜風吹得清醒了幾分。

巽竹堂裡,凝煙還為葉南容留著燈,聽到腳步聲,她坐起身子,揉揉惺忪的眼,朝站在打簾處的男人輕喚,“夫君。”

葉南容覺得過去的事情沒有必要去翻出來糾問,畢竟那時連他都不知道他們會成親,方才他也是這麼對表妹說的。

對上凝煙柔望來的目光,他彎起唇角,然而目光卻觸到擺在桌上的糖包,笑意停在唇邊。

他一下就想到了今日在陸雲霽身上聞到的味道,莫非他們今日見過?

葉南容壓下嘴角,陸雲霽原本已經向妻子提親,那是不是說明,妻子心裡對他也有意。

一股陌生的煩躁從心裡升起,凝煙見他站著不動,噥噥道:“夫君不如先去沐浴。”

葉南容忽然感到極為不舒服,“我想起還有些事,你先睡吧。”

這夜之後,凝煙明顯感覺到葉南容對自己又冷了下來,幾番的忽冷忽熱,讓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無力感讓她感到滿心酸澀。

他就像是一塊石頭,她以為可以捂熱他,卻總在她分神間,又變得冰涼。

好不容易他與她多說幾句,也隻是叮囑她彆忘了安陽公主設的賞春宴。

賞花宴設在拈花穀,凝煙早起梳妝完,與葉南容一同趕去赴宴,好幾輛馬車已經候在府外。

楚若秋按理輪不著去,顧氏想讓她在公主宴上露露臉,便讓她同葉窈一去做個伴。

她坐在馬車上,眼睛一直放在照壁處,看到葉南容出來,目光就癡纏了過去,然而一直到他坐上馬車,都沒有等到他看自己。

楚若秋扶在車軒上的抓緊,她雖然如願看到,表哥因為陸雲霽的事對沈凝煙態度梳冷,卻沒能如願讓表哥與自己更親密,反而發現了他情緒的波動,他竟然因為沈凝煙擺動了心緒。

她滿腔的悶堵和恐慌,怕表哥有朝一日真的會變心。

與她同坐一輛馬車的葉窈,看出她神色間的慌亂,皺起眉頭安慰,“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也不喜歡那沈凝煙。”

“彆這麼說。”楚若秋語氣落寞,“她是你嫂嫂。”

“誰要她做嫂嫂。”葉窈挑著眉梢,滿是不屑,她是葉大爺幼女,又是府上最小一個姐兒,人人寵著,老夫人也喜愛的不得了,性子一貫張揚驕縱。

她對楚若秋道:“我心裡可想著你做我嫂嫂的。”

楚若秋苦澀笑笑,“我哪配。”

“那個沈凝煙就配了?我三哥可是皇上欽此的探花郎,前途不可限量,她就是區區一個知州的女兒,還是憑著早八百年留下的婚約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