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太傅的突然駕臨,讓宴上原本談笑風聲的年輕官員與世家子弟,都拘謹不少。
太子還年少,倒是也沒有架子,隻是眾人卻不敢在葉忱麵前有失言無禮。
小太子趙書翊對眾人道:“孤得知皇姐在此設宴,所以才讓太傅陪同來散散心,大家隨意即可。”
葉忱沒有開口,算是默認了太子的話,加上還有葉三公子,葉大人的親侄兒在場,眾人也慢慢放下拘束,借著春光即席賦詩,飛觥獻斝。
席上氣氛活絡起來,高懷瑾意興大發,站出來提議,“不如我們來比試投壺,殿下也賞臉一起吧。”
趙書翊下意識去看葉忱,葉忱淡聲道:“既然是來放鬆的,殿下玩玩也無妨。”
趙書翊笑說:“那便玩玩吧。”
至於葉忱,眾人都知道他是陪著太子才會來,見他閒坐品茶,自然是不敢去請。
眾人在溪水交彙的場地上擺上投壺的東西,又讓人去女席處做了請。
傳話的小太監走進水榭,“啟稟公主,太子殿下與諸位大人、公子正在比試投壺,邀大家夥去觀看,做個見證。”
女席中好些貴女已經暗暗張望過去,宴上大多是出入官場的年輕男郎,風姿綽約,意氣風發,惹得不少待字閨中的少女麵露嬌羞。
安陽公主頷首道:“那我們就去看看。”
女眷聞言紛紛起身去觀看,楚若秋見葉窈盯著沈凝煙半天不動,明知故問道:“怎麼了?”
那日陸雲霽打馬長街,葉窈便對風光無量的狀元郎傾了心,所以方才一看到他和沈凝煙說話,葉窈就變了臉色。
葉窈沒好氣的說:“就算她與陸大人認識,也不該單獨與他說話,她是成了親的人,像什麼樣子。”
楚若秋輕聲說了句,“不止那麼簡單呢。”
葉窈倏忽看向她,“你什麼意思?”
楚若秋自知失言,搖頭否認,“沒有。”
葉窈立馬不高興了,“你有事瞞著我。”
楚若秋一臉為難,支支吾吾道:“我聽聞,陸大人曾經像表嫂提過親,恐怕他也心悅表嫂。”
她看著葉窈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幽幽道:“誰叫她生得那麼貌美。”
“什麼貌美!就是狐媚子!”
葉窈眼裡全是厭惡和氣憤,“看我不給她點顏色瞧瞧!”
她說著快走上前。
“你可彆胡來。”楚若秋在她後麵勸,眼裡卻全是看好戲的神色。
葉窈走到凝煙身後,看了眼邊上的溪水,抬手就想把人推下去,好在她理智還在,沒有真的不管不顧。
現下不僅太子、公主都在這裡,六叔也在,若是讓人知道,那可就糟糕了。
葉窈心有不甘的想把手放下,背後卻冷不防撞來一股力道,她控製不住往前一撲,就這麼把前麵的凝煙推了出去!
葉窈大驚失色,瞳孔驚懼縮緊。
凝煙被突然的一推,身子立刻失去平衡,腳底踩著碎石,腳踝一歪,整個人就跌了出去!
她駭的來呼救的聲音都發不出,慌亂中拚命想要抓住東西,好在旁邊就有一顆樹,手心抓住樹乾才讓身體穩住。
而楚若秋不知何時來到了凝煙身旁,手扶著她,看上去,就像是她在緊要關頭拉住了她。
周圍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一幕嚇到,好些都驚的叫了出來。
葉窈更是嚇的心臟停了一拍,怔怔看著差一點就掉進膝中的凝煙說不出話。
“表嫂沒事吧?”楚若秋在凝煙身旁擔心的問。
邊上的女眷也紛紛詢問。
凝煙滿眼驚懼,驀然喘出一口氣,慶幸自己沒有真的摔出去,隻是掌心被粗糙的樹皮刮蹭,火辣辣的疼著,腳踝處更是疼的厲害。
她輕輕抽著氣,強忍著說:“不打緊。”
“怎麼好好的摔了?”
不知誰問了一句,葉窈立刻緊張起來,額頭上都出了汗,生怕彆人發現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