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沒有沾在袖擺上。”湘宜替她仔細檢查過了。
“乾淨的。”湯幼寧對此不太上心,扭頭時,一眼發現了小溪邊的螢火蟲。
這座行宮把穀地的溪流也圈進來了,水質清冽,螢火蟲還不少。
夜裡的小精靈,星星點點,夢幻又美麗。
“真好看。”湯幼寧不由放緩了步伐。
十瀾在一旁道:“娘子不妨觀賞一會兒,權當消消食。”
這般的晚宴,通常要個把時辰才能結束,中途都會離席一會兒,誰能從頭吃到尾呢。
湯幼寧一聽,欣然點頭。
主仆三人步入一個亭子裡,宮燈明亮,正好可以認識一下新來的十瀾。
湯幼寧尚未開口,側旁有一串腳步聲傳來。
她們循聲看去,一個長臉的男子在侍從陪伴下,從小道轉了出來。
那人見著湯幼寧,麵上閃過意外神色,往前挪了兩步道:“想不到我出來散散酒氣,竟遇上了湯姨娘。”
“你認識我?”湯幼寧從未見過他。
長臉男子笑了笑,道:“在下馬元宇,曾經與小侯爺一起去過湯家,可惜沒能在湯姨娘跟前露臉,叫你認識認識。”
這話頗為輕挑無禮,十瀾板起臉喝道:“馬公子若是醉了就一邊去醒醒酒,少在此放肆!”
“誰說我醉了?”馬元宇嗬嗬一攤手,“我有說什麼嘛?”
他的眼睛粘著湯幼寧身上撕不下來,真美啊,難怪當初小侯爺起了心思。
以為他不知道麼?若沒有這個妹妹,湯家大郎君給他們這群高門子弟做錢袋子都不夠格。
誰還缺個跑腿買單的?
可惜這次小侯爺沒來,他前段時間吃了二十大板,還在床上躺著呢!
十瀾一張圓臉冷了下來,向前邁出一步,準備教訓一下他,這種眼睛不規矩的,打了就打了——
湯幼寧不知她的身手,一把拉住她道:“他是小侯爺的狐朋狗友,我們快走。”
湘宜既氣憤又猶豫,若是鬨起來,女子名聲容易吃虧,可就這麼平白放過他麼?!
正在這時,那條小道上又來了兩個人。
“這是在做什麼?”齊曜白顛顛的溜達過來,瞅一眼馬元宇:“哦,姓馬的。”
馬元宇收斂了神色,敷衍地一拱手:“齊世子。”
馬家以卓家唯首是瞻,而齊曜白的父親是宗室閒王,跟外戚一黨勢不兩立。
即便都是紈絝子,那也是分批彆類的,不可能玩在一塊。
小侯爺不在,馬元宇不會自己跟齊世子對上,何況他也沒想對湯幼寧做什麼,帶著侍從轉道去了彆處。
十瀾皺著眉,小娘子的脾氣太軟了,又出身不顯,恐怕一直以來被教導著躲避退讓,任憑那些阿貓阿狗都敢眼神不尊重!
她定然要將此事稟報王爺的,那不然,王爺為何安排打手在她身旁呢?
齊曜白也道:“湯姨娘,往後對這種人無需客氣!”
他心裡隱隱對薄時衍產生了不滿,京城都說他如何如何了得,怎麼連一個小姑娘都護不住!
湯幼寧是個沒心眼的,見到他就想起大黑狗:“你家閃電還好麼?”
說起自家愛寵,齊曜白頓時露出笑意:“當然好了!我還把它帶來了!改天放出去一起跑馬,它還會抓兔子呢!”
“它真厲害!”湯幼寧驚歎。
“那是!”齊曜白笑出一口大白牙。
小娘子跟他一樣喜歡閃電!不像其它女子,一個個看一眼就嚇得花容失色,嘖!
湯幼寧想回去了,不去亭子裡歇息。
齊曜白明知不可以,還是忍不住跟著走了一小段路程,頂著十瀾與湘宜的瞪視,分享自家大黑狗。
兩人剛轉過一個假山,迎麵遇著前方一撥人。
宮燈再明亮,夜間能見度也不如白日,十瀾的眼神極好:“是王爺。”
齊曜白聞言,止了步伐。
湯幼寧朝前走去,稍近些才發現,薄時衍不是一個人,他身旁站著一位纖細素淨的女子。
正是虞素音。
薄時衍似乎發生了點狀況,他眉頭緊鎖,虞素音和苒鬆一左一右,麵帶擔憂。
湯幼寧正想詢問怎麼了,對麵的男子忽然大步一跨,懟到她跟前來,手臂往前一伸,圈過她的腰肢,將她抱起雙腿離了地。
湯幼寧一愣,下意識掙紮起來,薄時衍卻已經埋首在她頸畔,挺直的鼻梁觸及她鎖骨,低聲吐出兩個字:“彆動。”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柔嫩肌膚上,湯幼寧渾身輕顫,麵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姿勢,她無法不動。
踢著小腿道:“你乾什麼呀?!”
“閉嘴。”
薄時衍一手托在她圓臀下側,扭身便走,離開的方向是桐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