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黑,伊萊學院明明是貴族學院,但卻好像很吝嗇於裝燈。
路並不好走,還有蝙蝠之類的動物行動。
相比起來時眾多學生一起,獨身走著確實恐怖。
時歲身後的腳步聲很輕巧,幾乎和她腳步的頻率相同。
時歲走快,他跟著走快。
時歲放慢,他也跟著放慢。
她扭頭:“男生宿舍應該不在這邊。”
不知什麼時候跟上來的安德點頭:“我知道。”
時歲走了幾步,安德依舊寸步不離。
時歲:“所以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安德:“你身上很香。”
這是他第二次這麼說,時歲下意識地舉起手放在臉邊嗅了嗅。
可明明什麼味道都沒有。
她沒有噴香水的習慣,洗浴用品都不是留香型,在安德之前從沒有人說過。
安德這麼跟著她,時歲就沒辦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本來打算去森林邊緣踩踩點,今天晚上看來是不行了。
小路不好走,時歲的注意力有些分散,沒發現旁邊叉出來的樹枝。
樹枝剮蹭到了手臂,輕微的痛感蔓延開來,時歲皺了皺眉低下頭往手背上看。
出血了。
她剛想把滲出的血珠擦掉,身後忽然探出來一隻手。
那隻手的掌心溫度格外低,手掌寬大,輕而易舉地將時歲的手腕握在手中。
原本在幾步開外的安德不知什麼時候貼近,他的前胸貼著時歲的後背,將她禁錮在了自己的懷抱中。
時歲一米六五,安德大概有一米八多,壓迫感很足。
他的呼吸分外沉重明顯,指腹用力地擦過時歲的傷口,壓出了些許血珠。
“嘶……!”
尚未完全反應過來,時歲一陣天旋地轉。
她被安德按在抵在身後的樹上,少年一手攥著她的手腕,一手固定在她的腰間,力道逐步加重,讓她有了很明顯的痛感。
……搞什麼?尾隨之後強製愛?
時歲試圖將他的手扒開,但力量懸殊,她扒拉了半天對方動都沒動。
安德低下了頭,柔軟的唇落在了傷口上。
時歲忍不住罵了一句:“你有病?我告你騷擾了啊。”
安德抬起頭,低低喘了幾聲。
細碎劉海遮掩不住已經通紅的眼眶,明明他是進攻方,這幅樣子卻好像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時歲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安德又貼近了一些。
他的呼吸急切,頭發蹭著時歲的頸側,柔軟的唇在時歲的頸側摸索著,像是在尋找什麼突破口。
時歲的心跳聲鼓動如雷。
……是心動,還是感受到危險?
撲通、撲通…血液中好像有什麼叫囂著要突破出來,她抬起手搭在了安德的頸側,從他的頸部撫到耳垂,再穿過柔軟的發絲。
呼吸的起伏透過掌心感知,生命在手中跳動。
安德渾身顫抖起來,他找到了大動脈在的位置,流動的血液在誘惑他張嘴咬下去。
但下一秒,樹上傳來沙沙的聲響。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陌生的少年一腳踹開了安德。
他完全沒收著力道,落地輕巧的像貓。
時歲看著樹被安德撞得抖了抖。
天降少年一腳踩在安德的背上,語氣傲慢又輕蔑:“才第一天就忍不住了,混血種果然是劣等的生物。”
時歲以為自己聽錯了。
……說的是中文吧?
樣貌精致的少年扭頭看來,黑發隨著動作晃動,露出一雙比安德要更深的血色眼眸。
時歲原本稍稍平穩的心跳再次加快。
他的製服胸前掛著一枚徽章。
繁複的權杖被藤蔓包裹,兩側站立著精致小巧、雙手合十的兩尊雕像,祈禱一般的動作。
正是班主任今天提及的重要人物。
特權咖裡的特權咖啊!
聽他的語氣,兩人大約是有些私人恩怨,時歲往旁挪動了幾步,想趁此機會甩掉安德。
不過從天而降的少年耳朵很靈。
他側目朝著時歲看來,目光不掩蔑視——一個劣等生物看上的獵物,無非就是個普通人類罷了。
“喂,你……”
話音戛然而止。
他眼眸微垂,死死盯住了時歲頸側的血痕。
猩紅的血液被唇印成了曖昧的痕跡,香甜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氣息的主人愣愣的站著,像是不知獵食者近在咫尺的小鹿。
……他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