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媽媽乃是王爺的忠仆,就算心內再同情著柳眠棠,還是要將她日常所做的事情,還有接觸到的人,說過的話一一細細稟告給崔行舟。
淮陽王聽到店鋪生意門可羅雀,無什麼人來跟柳眠棠接頭相認時,並沒說什麼。
畢竟想要釣大魚,就得用足夠的耐心。為了陸文這個賊子,他願意分出些精力。
對於陸文其人,他所知不多,但當初在剿匪時,淮陽王心內倒是生出惺惺相惜之心,與“奈何君為賊”的遺憾。
那賊子雖然不走正路,但是個運籌行軍的人才。幾次三番將他手下的大將逼入絕境。尤其擅長聲東擊西,偷襲之戰。
他原是不甚將這夥烏合之眾看在眼底的,可是眼看著部將吃了暗虧,倒激發起了他的好勝心,便親自下場,調遣指揮,給那夥囂張的賊匪來了個長奔突襲,端取了賊窩,狠狠挫敗了陸文賊子的氣焰。
那賊子與手下失了老巢,一時如喪家之狗,這才在躲避追殺逃亡時,遺落下了受重傷的眠棠。
雖則那賊子逃避的追擊,再次招兵買馬瘋狂反撲,但不知是不是嚇破了賊膽,近一年來,頻出昏招,漸漸走了下乘。
如今,那點子賊人,不太能乾擾眞州的安穩了。但是崔行舟卻一會想活捉了陸文,看看這個當初與自己鬥得不上上下的賊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就為了這個,他才不厭其煩地安排下柳眠棠這個棋子。
柳眠棠當初是被扔在了江中的。若不是崔行舟當時進京述職,恰好撈起了她,這女子便要沉江喂魚了。
後來有投降被招安的陸文部下認出,這女子正是陸文寵愛的妻子,才會讓崔行舟親自過問,救治了一番,並在她可以經受顛簸後,又帶回到了靈泉鎮。
這般貌美的女子,若不是逃難,陸文應該是舍不得丟棄下她的。
抱著這般心思,崔行舟覺得柳眠棠這枚棋子還是要再留一陣的。那北街官人娘子的把戲,也得再維持維持。
是以過了五日後,眼看著著再難以學棋為由不返家,崔行舟這才讓小廝莫如備了便衣,換穿之後離開兵營。
天氣漸漸轉暖,晚風迎麵甚是舒爽。所以還沒到北街,崔行舟便讓馬夫停車,他趁著夜風走一走,消散下心情。
因著算準了時候,當他崔行舟到北街宅門時,正好又是深夜時,那些守在門口聊天的街坊們也都收了凳子回家睡覺去了。
他靜靜來,再早早離去,倒也無妨。
隻是這次,原該靜寂無人的北街卻有人影晃動。
崔行舟耳力好,聽聞了動靜,便跟身後的莫如打了手勢,快速隱到一處拐角,聽著前麵的人說話。
“他娘的,整個靈泉鎮就沒有公子我弄不到的婆娘!看她架勢那麼大,又會兩下子,還以為是眞州守軍的官眷呢!沒想到就是個賣瓷器的商賈的婆娘!我若不睡平了她,豈不是辱沒了名頭”
說這話的,正是前些日子當街調戲柳眠棠的守備侄兒。
自從他比柳眠棠用一根發簪紮透了脖子後,便在家養傷,著實老實一陣,
因為乾的事欺男霸女的勾當,家裡問他因何受傷,他也不敢說,隻請了郎中止血包紮,含糊說是走路不小心被路邊的竹竿刮傷了才遮掩過去。
可待傷好出門後,正趕上鎮子裡有新鋪開張,他領著手下的狗腿子看熱鬨。
沒想到,正看見了立在櫃台後敲算盤的柳眠棠。
佳人嬌媚尤勝當日,可是這守備侄兒卻嚇得不敢靠前。
這如雲的發髻上還插著發釵呢,若是被她又下了黑手可不得了!
不過知道她夫家是乾什麼的,這位公子心裡也有了底兒。
不過是無憑仗勢的外鄉商賈,沒什麼了不得的!而且聽著這小娘的官人不務正業,總是不在家中,屋裡也沒個男人。
這當真就是塊無主的香肉,若是不吃到口,真叫可惜!
女人嘛,沒弄到手時都是三貞九烈,待挨上了,同睡在一處,便食髓知味,自己纏將上來了。
對於偷香竊玉,私睡良家,這位浪蕩子熟稔得很。
他隻要備下一副好梯子,翻牆越過去,摸上了床就行了!但凡這等嫁了人的小娘子,夫君又不在家,就算被占了便宜,也不敢聲張,隻能含淚捂嘴受用。不然這半夜喊人,她的清白名聲也沒了。
想著這娘們似乎有些功夫,他手下的兩個狗腿子還貼心備了一管子迷煙。得一會入了院子,順著窗紙將煙兒導進去,管叫她呼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