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並不居功,笑道:“這算什麼辛苦。說起來這些年我跟著老爺外任,不能時時侍奉在公婆跟前儘孝,每每想起便覺十分慚愧。也隻有在每年節禮上多用心,以此聊表孝心。”
沈父道:“夫人也是為了幫我打理內宅,教養兒女。這些年為夫能安心仕途,夫人居功甚偉。父親母親想必也會寬宥。”
聽到丈夫的話,安氏籲了一口氣。又問道:“老爺可給京城寫信說了開春回去的事?”
沈父頷首,不過又道:“有些話不好在信上多說,這次送年禮我打算派姚管事一起上京。”
“如此也好。”
安氏說著又和沈父商量回京的日期,“老爺可決定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沈父思忖片刻,道:“朝廷派來接任的官員二月初才到,不過咱們過了年就能啟程。”
老太爺的壽辰在二月十四日。安氏算了下時間,倒也來得及。
不過還有一樁要事,就是家裡兩個哥兒開春應考的事。
雲鑒不消說,明年縣試必是要下場。沈諾,沈父的意思是也去試試,中不中不要緊,關鍵是長長見識,免得避門造車。
按照大成的科考規則,應考一般要回原籍。
不過也有例外,那就是“京官”後輩可以在京城附籍,在京城入場。
安氏忖著沈父的意思,怕是後一種。
果然,沈父道:“我已決定讓鑒哥兒和諾哥兒開春在京城應考,此事我已寫信告知大哥,他自會安排。”
說罷,又告誡兩個兒子這些日子務必好生讀書,不可懈怠。
雲鑒和沈諾恭敬應“是”。
眼見正事說完了,沈嫵立馬抓著空擋向沈父央告:“爹爹,明日學裡休沐,女兒想出門逛逛。”
聽到她的話,沈父還沒說話,安氏先不同意了,“年下時節,外麵亂糟糟的,你一個女孩子,不許成日惦記著往外跑。”
“爹爹。”沈嫵早就知道安氏不會同意,這兩年安氏管她越發嚴了,因此隻看沈父的態度。
看見女兒可憐兮兮的眼神,沈父咳了一聲,道:“你娘說的有理,年底外麵亂的很,你一個人出門可不安全。”
沈嫵聞音知雅,立即道:“並不是我一個人,雲哥和諾哥兒都陪我一起去。”
“既然有長兄陪同,倒也罷了。”沈父一副被鬨得無可奈何的表情。
沈嫵聞言,頓時興高采烈起來,“多謝爹爹成全。明兒我給您帶您最喜歡的百味閣的酥餅回來。”
說罷,怕安氏再反對,忙忙起身告退。
時辰不早了,雲鑒和沈諾也跟著告退出去。
孩子們走了,安氏忍不住埋怨:“老爺就會做好人,阿嫵這丫頭被您慣的無法無天,往後妾身可怎麼管?”
沈父理虧,麵對妻子的話尷尬一笑,說道:“也就鬆快這幾日,明年回了京城,家裡多的是規矩讓她收心。”
正是因為京城的規矩大,所以才要提早管教。
這些年阿嫵的性子被自己和老爺養的太嬌氣,若是一直不回去還罷了,可若回了京城,沈府人口眾多,規矩又大,阿嫵一時半會兒適應不了,不得長輩喜歡可如何是好?
安氏心裡歎著氣,偏這些不好與丈夫說。
不提安氏如何憂慮,沈嫵得了準許,一早就讓人套上車,和雲鑒沈諾出門了。
今天她要去的是雲家窯廠。
雲鑒驚訝道:“阿嫵,你還真要研究燒瓷啊?”
“我當然是認真的。”為了今日之行,沈嫵還特地換了一身男兒裝。
雲鑒撓撓頭,勸道:“就算如此,你想知道什麼,我讓人來告訴你,何必親自去。”
窯廠裡全是男人,裡麵醃臢的很,阿嫵一個女兒家,若被人衝撞了可怎麼是好。
沈嫵卻不讚同:“不親眼見一見,豈不是紙上談兵?”
對於雲鑒的顧慮,她不以為意,“有你跟著,誰會衝撞我。而且我也不亂走,今日隻是看一看燒造流程,再見一見燒瓷的師傅。”
雲鑒拗不過她,隻好打發管事提前去窯廠安排。
沈嫵到時,窯廠果然很清靜,除了幾個老師傅,其他閒雜人等一律不許靠近。
她早有規劃,先大概了解了一番雲家窯廠的瓷器種類,然後讓雲鑒帶她看了一圈燒造過程,期間還問了一些自己的疑問,最後又和幾個技藝最好的老師傅交流了半晌。
等從窯廠出來,雲鑒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樣了,“若不是我知道你的底細,還當真以為你是個燒瓷的行家呢。”
沈嫵心裡得意,不枉自己這段時間下得諸多苦功,嘴上卻謙虛道:“我哪裡及得上那些老師傅,那才是真功夫。”
幾人在窯廠耽擱的時間不短,這會兒隻來得及去百味閣買了點心,然後就回家了。
晚上,沈嫵將自己今日的見聞總結到筆記上,然後思考著能被雲家窯廠燒出來的新瓷器。
忽的腦海裡傳來一聲係統提示:龍泉印泥製作成功,獎勵宿主30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