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紓驚訝地抬起頭,對上來人的視線。
來人俊朗端正,眉目如畫,身著蒼青,衣袂飄飄鶴紋繡,符文點點顯修身。
景寅禮,北境景氏嫡二子,亦是北境少主。
他是一個實打實的端方君子,在北境,民間用“碧海青天映少主,端方正直無人及”來形容他。
景寅禮身上唯一的汙點,就是他年幼時被定下的未婚妻,林以紓。
婚約規定,想要解除婚約,必須要等到男方年及弱冠,且退婚之事,繁文縟節,頗為費時。
景寅禮無心兒女情長,曾多次拒絕原來的林以紓,林以紓仗著未婚妻身份大鬨北境,惹出許多事端。
景寅禮今年正值弱冠之年,來天都,除參與踏雲會外,也是來解除婚約的。
這些對於林以紓都不重要,她隻知道,景寅禮,正是原書中向複金珩披露她各種惡行的人。
原主的魂飛魄散,她的未婚夫同樣占重要的一筆。
聽音鈴鐺中,傳來眾人的驚歎聲。
“北境少主人真好啊,五年前王女那般大鬨北境,他竟然還來幫她解圍。”
“不愧是端方君子,真是體麵。”
“王女一個練氣的,北境少主和她結成對子,真是大材小用。”
執事長老眼神欣慰,看了看北境少主,又看了看天都王女,“殿下,你們可以組成結課對子了。”
林以紓:“...我可以拒絕麼?”
執事長老:“...殿下真會開玩笑。”
執事長老離開,林以紓騎虎難下,轉朝景寅禮,“這位兄台,你好啊。”
景寅禮眼神淡淡:“多年不見殿下,殿下長高了。”
林以紓將白綢帶從袖中抽出來,“我給你係?”
景寅禮伸出手,林以紓飛快上手,白綢帶繞住手腕,綁成一個結。
景寅禮:“殿下,伸手。”
林以紓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腕:“我、我也有?”
北境景氏的結課綢帶是青色的,印的是瀑布,有遙看瀑布掛前川之意。
景寅禮確實是個君子,給她係綢帶時動作輕柔,注意距離,連指尖都沒有蹭到她的手腕。
他收回手,道:“這三個月,還請殿下不要多想。”
林以紓:“多想什麼?”這可是將她送上封魂陣的推手,教她如何不多想?
景寅禮答非所問:“殿下,長老喊我們了。”
執事長老身朝眾學子:“挑選完結課對子後,要進行一道考驗,通過考驗的人方可組隊成功。”
平晟殿中,平地起高塔,高達三十層,塔身纏有層層術法護身。
執事長老:“能破除塔外陣法的結課隊,便可以離開。”
五百餘學子躍躍欲試,一隊一隊地上前挑戰。
劍修、器修、靈修、識修、符修、萬物修...八仙過海,各顯其法,稍慢的要花個兩柱香的時間才能將陣法解除,最快的不到半炷香就破開陣法。
陣法被破後,執事長老會啟用新的封塔陣籠罩塔身。
林以紓抬頭看塔,不知道這塔到底是什麼材質的,這麼多人挑戰,塔身竟然一道劃痕都沒有留下。
景寅禮像是看出她的疑惑,“這是封魔塔,用來封印邪祟的,堅不可摧。”
他道,“到我們了。”
林以紓跟在景寅禮身後,站到封魔塔前。
林以紓一隻小菜雞,自知無能,不知道該乾些什麼。
景寅禮人好的出乎她意料,讓她抓住他的綢帶,起一個齊心協力的造型作用。
執事長老示意:“殿下,少主,你們可以開始了。”
此話落下,林以紓感覺到周身靈力波動。
景寅禮結印,數十道青符淩空而起,飛躍至封魔塔四周,“砰”得大響後,封魔塔頂出現裂縫,下一刻,整個塔身隨陣法的破除,一同轟隆倒下。
轉眼間,化為平地。
林以紓:“?”
這就結束了?
執事長老擊掌讚歎,重新召出新的封魔塔。
景寅禮抽回林以紓手中握著的綢帶,“殿下,我們可以離開了。”
林以紓恍惚跟上...這是...劃水劃到大神隊了?
她還未走出平晟殿,身後又傳來地動山搖的震感,回頭望,一支判官筆直接將封魔塔給打成齏粉,不用看,就知道此筆出自誰手。
一想到這支筆曾差點將她的雙腿給打碎,林以紓走得更快。
景寅禮要去陳銘殿拜見崇林王,林以紓順路,一同前去。
林以紓走到陳銘殿前,遠遠地瞧見複金珩也在殿內,腳下打滑轉身就想走,被崇林王叫住,“紓兒,快過來,正談到你呢。”
崇林王見到林以紓笑容滿麵,見到隨後踏入殿內的景寅禮,臉立刻掛下來,“北境少主也來了。”
北境的侍從們從景寅禮身後魚貫而出,獻上從北境帶來的厚禮,景寅禮上前行禮,將一封卷軸遞到崇林王案前,“家父托我親自送到您手上。”
崇林王臉上不掛笑:“北境少主有心了,來人,賜坐。”
景寅禮有事告退,沒有留殿。
崇林王望向林以紓,臉上又有了笑,複金珩隨之看來。
崇林王:“紓兒,今日在平晟殿,你可有找到結課對子?”
林以紓用袖子藏住自己右手纏著的綢帶,“找是找到了。”但你肯定不滿意。
崇林王:“是誰人如此有幸,能與我女共事?”
林以紓:“就是...有那麼一個人。”
複金珩眯起眼,看向吞吐不清的林以紓。
崇林王:“紓兒不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麵說,就上前來,讓父王看看你手腕上的綢帶。”
林以紓後退:“父王,結課對子不重要,我們還是來看一看北境王給你的卷軸吧。”
崇林王伸出兩根手指,一道黃符騰空而起,躥到林以紓的跟前,要掀開她的袖子看綢帶。
林以紓:“!”
她抽回袖子,為避開黃符掉頭跑,她在前麵跑,黃符不知疲倦地在後麵追。
林以紓注意到柱子後有塊凹陷的牆壁,正好可以把她嵌進去,以躲避追擊,她抬腳跑過去。
經由柱子,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來,兀然拽住她的手腕。
林以紓身體不穩,差些跌倒,“王兄!”
崇林王急道:“你這孩子跑什麼,你就算沒有找到結課對子父王都不會怪你,隻要你不去和北境沾上關係就好。”
林以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