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看到了兩隻哈士奇,不確定,再看看。
“好吧,你等下我。”
裴星禮來去匆匆,打了個響指便起身,哈士奇不舍地“汪嗚”一聲,扭頭跟著他主人飛奔回去。
虞鯉震驚地看著他前後不過十幾秒就提了一兜零食和飲料跑回來,遞給自己。
“給你,向導小姐,”他說,“不喜歡吃也沒關係,放在這裡或是扔了,怎麼樣都行。”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藍眸熠熠發亮。
“裴星禮。”
虞鯉一怔,聽到人形哈士奇身後傳來一道熟悉溫和的聲音。
“違反紀律,私自離隊,訓練開始前加罰二十圈。”
“明白,亞瑟副隊!”
裴星禮立刻站直,行了個軍禮。
轉身離開前,他低頭看了一眼虞鯉,沒忍住又道:“你真的好小啊,好可愛。”
裴星禮笑著俯身,略微張開雙臂,禮貌熱情地詢問:“我能抱一下你嗎,向導小姐?”
虞鯉:……?!又來??
他大約有一米九的身高,身上還帶著運動後略薄的汗意,虞鯉像團怕生的水母將自己縮起來,快速搖了搖頭。
亞瑟無奈地停頓,在他身後道:“裴星禮,處罰更改到五十圈。”
“收到,亞瑟副隊!”裴星禮中氣十足地應下,這次他沒再拖延。
“學習不用太辛苦,向導小姐。”他開朗地對她招了招手,“下次見!”
裴星禮跑步離開後,虞鯉鬆了口氣,對亞瑟道:“謝謝了,亞瑟副隊。”
“沒關係,虞向導,事實上昨天隊長便已經囑咐過全隊,若無要事,不必來打擾您。”
“裴星禮是個意外,我已經對他做出處罰,不過虞向導,您的脾氣可以學著強硬一些。”
亞瑟笑笑,在她身邊的座位坐下,姿態有禮而隨和。
虞鯉裙擺邊蹭過毛茸茸的觸感,她敏/感地繃緊小腿,發覺是亞瑟的精神體——那隻溫順的金毛犬在她身邊蹲下,對她親昵地搖擺著尾巴時,她放心地伸手,揉揉狗頭。
金毛蹭著她的手腕,從鼻腔裡發出細細的嗚聲。
亞瑟眼眸垂下,握住覆蓋指節的指套。
他停了片刻,才輕聲歎道:“我想,您沒必要對他們展露那麼溫柔的態度,不然即使有軍令,他們仍會控製不住本能地來親近你。”
虞鯉尷尬地說:“沒有很溫柔……隻是他剛才太熱情,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如果隻裴星禮一個就算了,偏偏他身邊還有條傻兮兮的哈士奇,天知道她身為毛茸控,有多難拒絕一隻會對你搖尾巴的小狗!
亞瑟再次無言。
“唔、彆這樣舔。”金毛黏在她身邊撒嬌,粗糙的舌頭沿著著她細嫩的指側輕舔一下,虞鯉被弄得發癢,想收回手,卻又被大狗祈求的眼神看得心軟。
她隻好將手指遞給它:“給你吧,彆咬到我哦,出血了會痛。”
金發哨兵微微闔眸,片刻後站起身,平複了一下氣息。
“虞向導,”他緩了緩,道,“失禮,那麼我就回去繼續帶隊訓練了,如有什麼問題,您隨時找我。”
“好的,謝謝了,亞瑟副隊。”
虞鯉抽出被含弄得濕漉漉的指尖,笑道:“之前那件事還沒對您認真表達過感謝,有空我請您吃飯,以後也請您多多指教。”
……
轉眼間,虞鯉每日到犬科組訓練場打卡已有三天。
這三天裡,在狼王禁止隊員靠近她的軍令,以及虞鯉有意躲避之下;除了亞瑟,以及寧願每次都被罰跑也要來找她的裴星禮,她幾乎沒跟其他哨兵說過幾句話,連目光接觸都很少。
虞鯉對現狀很滿意,打工就是要和同事少深交才會快樂——但偶爾,她會覺得有些奇怪。
比如她常去的座位上在她第二天還沒到時,卻已經被放上了一堆小零食;
再比如說在哨兵們訓練中途休息,雖然他們從不主動靠近她,但他們的精神體卻總會到她身側串門,貌似是被食物的香氣吸引過來的。
這次虞鯉抬頭望去,發現是一隻雪白蓬鬆的棉花團子。
等等、這可愛的表情,大狐狸般毛乎乎的毛量,以及全身上下雪白,隻有鼻頭和雙眼是黑色,像是露餡芝麻湯圓般的狗狗——
是你,天使耶耶!
薩摩耶搖晃著絨絨球一樣的尾巴,開心地將雙爪搭上她衣裙下的大腿。
虞鯉忍不住擼了把狗頭,將一袋牛肉粒拆開,拿出兩三粒喂給它,耶耶光速炫完,然後瘋狂舔她的手心。
虞鯉這兩天投喂各種熱情狗子,也被狗舔習慣了,精神體畢竟不是真的動物,虞鯉怕喂多零食不好,就笑著拿手指逗著耶耶玩。
“您好,冒昧打擾您了,向導小姐。
一位白發黑眸,氣質靦腆俊秀的哨兵來到她身前,有禮地對她致歉。
“沒關係,這是哨兵先生您的精神體對吧?”虞鯉拍拍薩摩耶狗頭,“回去吧,跟你的主人去訓練。”
薩摩耶對著她的手心舔舔舔,不搭理身後的哨兵。
白發哨兵耳垂微紅,低眸看了一眼變成狼人模樣的耶耶,呼吸微窒,偏過眸去,像是感到不好意思。
“……它的食物動力比較強,可能在您這裡聞到了肉乾的氣味,真的給您添麻煩了。”
帶著自己的精神體離開時,他再次道歉。
“沒關係啊,我也很喜歡它們一起玩。”虞鯉說,“薩摩耶很可愛,您彆太在意,哨兵先生。”
偶爾接待來串門的大狗,對虞鯉來說是甜蜜而非煩惱。
但她的耐心僅限於真的狗,絕對不是某個不受她待見的紅毛狗男人。
當這天下班,回宿舍的路上被以撒再次攔下時,虞鯉內心十分平靜,隱隱有些厭惡。
“一身狗味,”以撒英挺的鼻尖埋進她頸間,手掌摟緊她的腰肢,嗤道,“真大方啊,你讓那群狗舔你了?”
他攬著她到某條偏僻的走廊,白塔的監控死角,這裡沒人能看見他們。
“……”虞鯉深深呼吸,隨後像之前一樣,毫不客氣地伸手抽了他一巴掌,以撒扯著嘴角,深深看著她笑起來,眉眼卻仍有陰沉。
“讓我也試試,怎麼樣。”他將頭埋進少女的肩頸,犬牙抵進她細嫩的肌膚,嗓音幾乎溢出情熱的汗意,“嗯?我能比他們做得更好,小魚。”
“彆隨時隨地騷擾人了!”虞鯉掙紮起來,怒罵,“白塔真該把你管控起來,你這條變態狗!”
“哈哈,無非是你更喜歡無害的小狗崽罷了。”
以撒從胸膛發出笑聲,對她話語裡透露的厭惡不甚在意,等她掙紮到沒有力氣的時候,哨兵男性將她抱在懷裡,指腹一寸寸摩/挲過她的臉頰。
“被電擊那麼多天,我那可憐的隊員終於醒了,小魚。”
虞鯉發絲淩亂,眼睛睜圓,頓時看著他僵硬下來。
“但我沒讓他過來見你,”以撒笑著說,俯身與她額頭相抵,“因為你現在名義上是狼王的妻子,他一旦來找你,事情將變得無法收場。”
“……你怎麼對他說的?”
他們不會那麼輕易放鬆對她的狩獵,虞鯉意識到。
“要讓我說這個?那你得再獎勵我一次。”以撒笑眼看她道。
虞鯉緊張的心情頓時被破壞,她憤怒地鹹魚甩尾,如他願給這變態來了一巴掌。
“四天後,即將開始的野外演練,那是我們的主場。”
以撒興奮地喘息一聲,瞳仁收縮,伸手抓牢她沒來得及收回的手腕,舌尖輕輕舔舐,神情迷醉般顯露出對她的戀慕與癡態:
“我告訴他,等礙事的狗群不在了……那便證明狼王沒能力保護你,你就能成為屬於我們的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