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早有猜測,可真的到這個結果後,眾人還是免不了一陣沉默。
周啟明揉了揉額角,有些頭疼:“這可真是父子倆啊……”
虧他們之前還覺得蔡立民憨厚老實,頂多可能也就是個協助犯罪,誰能想到……
嶽淩川對韋正義交代道:“好,我知道了。你們那邊先不要驚動蔡家父子,我在這邊再查查,看能不能找到彆的線索,一切等回去再說。”
韋正義也應了一聲,道:“秦隊也說了,讓你們看看能不能找到受害者屍體,到時候有屍體的話,他就能做進一步分析了。”
嶽淩川道:“我們儘量。”
掛斷電話,眾人麵麵相覷,一時無言。
還是周啟明先開口:“要真按蔡立民說的,他老婆87年的時候跑的,那就是說受害者死亡時間應該就是87年……這都快二十年了,就算有線索也都消失了,上哪去找屍體啊?”
嶽淩川陷入了沉思,沈青葉眉眼微沉,手指不住敲打著胳膊。
87年,87年……
腦海中驀地響起剛剛那個老太太說的,那時候村裡刷白牆的少,對這事兒,大家都記得清楚,不少人還去看新鮮了呢。
大家,不少人……
她忽地開口:“87年的時候,村裡的人應該還沒那麼少吧。”
周啟明愣了愣:“應該是,那時候改革開放還不算久,也沒那麼多外出打工的,村民應該大多數還在留守在村子裡。”
沈青葉慢慢道:“那麼,在那個時候,村裡人很多的情況下,蔡立民要如何才能不著痕跡地把屍體處理了呢?”
嶽淩川垂眸看她,女孩眉眼微斂,目光沉靜,一句一句地揣測凶手當時的想法:“村裡的地都是有主的,如果他在外麵埋屍,那肯定要挖洞,到時候新覆蓋的泥土痕跡和周圍的不一樣,很容易引起彆人的注意。”
薑程聞言,也垂下眉目,細細思索道:“再者,農村每塊兒地都是有用的,哪怕現在在空著,未來也有可能會有人開墾出來種點菜什麼的。”
就像他們之前去的幾家,門口院外種滿了菜,就連房子周圍,也沒放過。
周啟明忽然道:“我剛看村北頭好像有個小樹林,會不會是在那兒?”
嶽淩川搖頭道:“不太可能,那小樹林的位置雖然偏了點,但裡麵的菌菇木耳什麼的應該也不少,平時大家來來往往,要真把屍體藏在那兒,這麼多年了,發現不了的幾率很低。”
薑程又說:“這附近都是平原,也沒山沒溝的……”
周啟明疑惑道:“那還能藏在哪兒呢?”
沈青葉道:“有什麼地方,挖坑埋屍的時候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平時還少有人來、不用擔心被發現呢?”
薑程聞言心裡一動,視線慢慢轉向了外麵。
周啟明看見他的動作,頓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是吧?”
他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沈青葉,齜牙咧嘴著說:“你不會想說蔡立民把人埋在自家院子裡了吧?”
沈青葉看著他,神色平靜:“為什麼不能呢?”
她一點一點地分析:“蔡立民本人在城裡定居,鮮少會回來。他父母早逝,唯一一個姐姐也遠嫁外地,平時更不會有外人到這兒來。一個私人的、沒有人打擾的地方,不是絕佳的埋屍之處嗎?”
嶽淩川眸中閃過一抹讚賞,也道:“據蔡立民對外說的,他老婆是在一個大雨夜的時候跑的,如果他所言不假,這種天氣視線受阻,行動也不變,要到外麵拋屍是比較困難的,如果能就近掩埋,那就會方便許多。”
薑程道:“87年的時候蔡成勇才七歲,年紀不大,當時蔡立民身邊也沒老人幫忙照顧孩子。他要完成殺人埋屍這一流程的話,不可能帶著蔡成勇一起,那極有可能,當時蔡成勇是一個人在市裡的家裡。那蔡立民為了趕著回去照顧孩子,就不太可能精挑細選拋屍的位置,就近掩埋的可能性的確很大。”
周啟明忍不住道:“那就沒有可能他把蔡成勇也帶上嗎?”
沈青葉看了他一眼,道:“根據蔡成勇作案的特點以及街坊鄰居的的口述,蔡成勇是堅定地認為母親拋棄了自己,由此對女性產生了厭惡,才犯下了這些案件。可如果他知道母親不是拋棄了他,而是被人殺害了,他還會有這種強烈的恨意嗎?”
周啟明不說話了。
沈青葉又道:“當然,剛剛那些也隻是我的猜測罷了,也不能排除他在回程路上,隨便找個偏僻的地兒把屍體埋了的可能。”
周啟明苦笑:“那可就麻煩了。”
嶽淩川道:“任何情況都有可能,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可能性最大的那一種,深挖真相。”
他一招手:“走吧,去院子裡看看。”
今天的天氣難得很好,陽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眾人卻高興不起來。
農村的院子一般都比較大,蔡立民家也不例外,放眼望去,整個院子約莫四五十平方。
周啟明眯著眼睛:“咱們就這麼硬找?”
許雁亭也過來幫忙,聞言瞥了他一眼:“不然你倒是告訴我屍體被埋在哪兒,咱們直接去挖?”
周啟明白了他一眼,回嗆道:“你不是厲害得很嘛?這裡這麼多痕跡,你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