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雁亭連看都懶得看他了,直接回了他兩個字:“**。”
周啟明瞪大眼睛:“嘿,你在那兒罵誰呢?”
他們倆在那鬥嘴的功夫,薑程已經和痕檢組的兩個人去外麵村民家裡借了幾把鐵鍬回來。沈青葉站在房門口,看著院子,一時陷入了沉思。
嶽淩川走到她身邊,問:“有什麼想法?”
沈青葉側身抬眸看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我覺得,在中間這一片的可能性比較低。畢竟蔡立民逢年過節還會回來一趟,埋在中間,每次回來在屍體上麵來回走動……”她搖了搖頭,覺得蔡立民應該還沒有這麼喪心病狂。
中間不可能,那就是在牆根了。
沈青葉抬眼看去,院子左右各一堵牆。大門那一堵牆和左牆之間的角落裡是一個大水缸,上麵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看起來年份不小;右牆中間的地方則種著一株柿子樹,枝乾十分粗壯。
正凝神想著,就見周啟明抄起鐵鍬往那處水缸走去,沈青葉一愣,也跟了過去。
“整個院子裡,就這處隱蔽性最好。”周啟明把鐵鍬豎在牆邊,叉腰招呼薑程:“老薑,來,幫我把這個大缸挪開。”
薑程皺眉:“這種水缸一般都有幾百來斤,如果隻有蔡立民一個人的話,不太可能挪得動它。”
“看看嘛,咱們也不知道這缸是啥時候在這兒的,說不定是他後來才放的呢?”
薑程聞言,覺得他說的也有些道理,便脫下外套,走了過去。
這種大水缸又大又沉,兩個成年男人很難抱住,周啟明咬著牙,也隻能讓它稍微翹起來一點,兩個人又合力沿著缸底著地的邊緣慢慢轉動。
等把水缸轉到一邊後,大冬天的,兩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周啟明重重喘了口氣:“來,挖吧。”
兩人拿起鐵鍬,一下一下地挖了起來,沈青葉看著,也忍不住屏住呼吸。
常年沒有打理過的泥巴地十分堅硬,挖起來非常費力,尤其是範圍還不確定,隻能四周都挖一遍。兩人辛苦半天,卻始終不見一點跡象。
沈青葉看著那一片將近一米深的坑,眉頭微皺。
按理來說,這個深度應該差不多了,可現在卻沒有發現一點痕跡……
她往後退了兩步,又站在門前的台階上掃視整個院子。
除了水缸這一塊,院牆周圍也有痕檢組的人在幫忙挖,可始終沒什麼動靜。倒有兩處挖出東西來的,但也都是一些雜物,無關緊要。
難不成是她猜錯了?
沈青葉目光遊移一圈,最後落到了那棵柿子樹上。
農村在院子裡栽些常見的果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沈青葉一開始並未在意,隻是現在看來,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提步走過去,才發現許雁亭和嶽淩川都在這裡站著,正抬頭仰望著那粗壯的樹乾。
“它真的很高大,是吧?”
清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青葉回眸看了眼身側的許雁亭,點了點頭:“的確。”
這棵柿子樹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經曆了多少風雨,見證了蔡家幾代人的成長,才變成了今天的樣子。
許雁亭對她笑了笑:“雖然現在還是冬天,但也能看出它會有多枝繁葉茂。等秋天結果了,果子肯定又大又甜。”
沈青葉喉間有些乾澀:“是。”
又大又甜的果子,帶著柿子特有的清香。
嶽淩川卻道:“再大再甜,你們敢吃嗎?”
他抄起一旁的鐵鍬:“廢話那麼多,趕緊挖吧。”
許雁亭撇了撇嘴:“沒趣味的男人。”
這麼說著,卻也跟著挖了起來。沈青葉也從彆人手裡接過了一把鐵鍬,嶽淩川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最後卻一言未發。
算了。
柿子樹枝乾粗壯,底下也是根係發達。他們注意著不破壞這些根係往下挖,直到挖到四十厘米左右,沈青葉動作一頓。
她感覺自己手裡的鐵鍬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
那是和根莖不太一樣的觸感。
嶽淩川和許雁亭也紛紛停下了動作,幾人對視一眼後,十分有默契地把鐵鍬扔到一邊,戴上手套,直接上手去扒。
塊狀的濕潤泥土慢慢撥開,沈青葉手指微微一動,肉眼可見一點隱約的淡黃色,她驚呼一聲:“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