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 今夜不曾飲酒,理智是清明的。門……(1 / 2)

宗婦 赫連菲菲 3640 字 2個月前

今夜不曾飲酒,理智是清明的。門外亦沒有嬤嬤們催促著儘快禮成。

他吻上來前有過一瞬猶豫。但旋即轉念:她是他的妻子,他擁有天然的權利。便是再惡劣無恥十倍百倍,又有誰能指責於他?

今晚她特地備了酒菜,親自為他遞手巾,還用嬌滴滴的嗓音喊他好幾聲“二爺”,她既然肯下一步台階,他自然不會拂了她的臉麵。

起初隻想淺嘗輒止,隻當慰一慰自己被她弄得煩亂異常的心緒。

可一旦開始,才發覺停下來並不容易。

她半啟著柔軟嬌嫩的唇,乖巧順從地躺在他的懷抱裡,讓他輕而易舉地深入,掠奪著呼吸。

小巧羞澀的舌尖無力招架,瑟縮著一再逃避。他纏吻得凶狠,令她根本逃無可逃。

水紅色的床帳裡透著微弱幽暗的燭光,從簾外隻瞧得見隱約一片影子。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鬆開了鉗製,新婦側著臉,低垂眼眸,無力地躺在枕上小聲的喘。

宋洹之在她身側平躺下來,他仰望帳頂,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祝琰稍稍鬆了口氣,小心提拽起自己這一側的錦被,一垂眸,便看見他月白色的寢衣邊緣。

她幾番遲疑,還是艱難地開了口:“二爺,往後……”

男人忽然伸出手掌,沒給她說下去的機會,他捧住她的臉,重新吻了上來……

次日便是回門的日子,車馬一早備好,裝盛著嘉武侯府特為新婦準備的“誠意”,一行人往城南的祝宅而去。

宋洹之沒與祝琰同乘,透過簾隙,能瞧見他騎馬的側影。

今日他穿一身玄藍蟠螭紋錦袍,頭束墨冠,麵無表情的模樣一如從前。

她憶起夜晚帳幕裡他微眯的眼眸和滾燙的呼吸,昏暗朦朧的光色裡淩厲的輪廓越來越近……

下意識掩住嘴唇,仿佛還能感受到親吻之時軟潤的餘溫。雖隻是親吻,止於親吻……

進了雋華巷,便是祝宅。早有人迎在外頭,一見到馬車,便興奮地傳報:“二姑爺跟姑奶奶到了!”

祝琰在京城家裡,做“二姑娘”的時間並不長,幼時的記憶已然模糊,最深刻不過是那年她揪著母親的衣襟,苦苦哀求他們不要將她送回祖宅。

生長在京城裡的姑娘,坐不慣海船,去海洲那一年,她生了一場大病,幾乎折去性命。似乎便從那一年起,她一改從前的活潑頑皮,變得穩重沉靜起來。

祝琰被嬤嬤們簇擁著進了母親的院子。屋子裡圍著許多人,族中的長輩,父親同僚的家眷,母親往來的世家夫人,從前那個不被家裡歡迎的“二姑娘”,因嫁了高門,一瞬變作話題的中心。

祝琰在堂中向母親叩首,與眾夫人們寒暄。

祝夫人坐在上首,目視次女與官眷們交談,落落大方,進退得宜,倍感欣慰的同時,也不免有些遺憾。

到底是分彆了十年,她對自己的孝敬順從裡,總是透著幾分疏離客氣。

用過筵席,夫人們被引到花園去瞧折子戲,母女間才有機會私語。

祝夫人抓住祝琰的手,紅著眼眶問:“新姑爺待你好不好?嘉武侯夫人、莛宜郡主她們有沒有給你委屈受?”

祝琰答一切都好,“勳貴人家最重臉麵,又豈會苛待兒媳授人話柄,母親隻管寬心。”

祝夫人心裡有一萬句話想說,望著祝琰沉靜的麵容偏又說不出口。

她失去了一個母親與骨肉親愛無間的十年。

“嘉武侯府固然是正派人家,當年這門婚事,母親是儘心竭力替你挑選的……”祝夫人按捺住心中酸楚,握著她的手道,“你年歲輕,凡事忍讓些,他們會明白你的體貼。姑爺為人貴重,身邊之人對他無不是追捧仰望,便清傲些,也是難免。為人妻者,最要緊不過一個‘順’字,隻要你處處寬仁順從,不出差錯,他定不會虧待你的……”

祝琰一一應下,祝夫人還待說話,便聞外麵傳來祝瑤的聲音,“我又不是外人,怎麼連我也攔著?”

祝夫人忙擦了眼角淚痕,笑斥道:“越大越不像話,連娘的屋子也敢亂闖。”

簾子一掀,外頭走進來一個明豔少女。鵝黃半臂水綠裙子,衣襟裙擺繡著牡丹,梳雙鬟髻,鬢側鏤金托底彩玉蝴蝶墜東珠的發簪熠熠生輝。頸上掛著一串赤金瓔珞,珊瑚碧璽圍拱著一枚如意鎖。

祝家的女兒,人人都有這樣一串瓔珞。長姐祝瑜那枚,鎖頭上刻的是“吉祥”,而她的則是“平安”。自去了海洲,已多年未曾戴過了。祖母病重後,脾氣越發古怪刻薄,在她麵前穿個鮮亮裙子,戴個奪目的首飾,都會成為“不安於室”的罪證。

祝瑤一進來,便撲到祝夫人懷裡,挽著母親的胳膊,倚靠到她懷中,望著祝琰道:“二姐姐如今人在京城,往後可要多回來瞧瞧我們。這幾年娘想你念你幾乎成了心病,每回寺裡燒香家裡祭祖,嘴裡念的都是保佑姐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