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聚 “嘶,輕點……” 葶宜疾行的……(1 / 2)

宗婦 赫連菲菲 2649 字 2個月前

“嘶,輕點……”

葶宜疾行的腳步頓在窗下,聽得窗內傳來宋淳之一聲低吟。

宋氏兩兄弟一回府便被嘉武侯傳去問話,直到近亥時才將人放還。

接風洗塵的家宴因有嘉武侯在座,氣氛十分嚴肅,老侯爺一生征戰疆場,威壓深重,就連一向活潑好動的幾個年幼小輩也被他震懾得不敢出聲。眾人略飲了兩盞酒便匆匆散了。

葶宜在藕香苑久候宋淳之不至,想到他不在家這些日子,自己牽腸掛肚食不下咽,他倒好,方才席上半句話也沒有對她說,如今散了宴還留在外頭不肯回房。

一氣之下便帶著人衝到書軒,不想剛登上台階,便聽到裡頭的聲響。

刹那周身氣血全部衝上頭臉,葶宜一掌推開虛掩的門,神色疾厲地闖了進去。

屋內,宋淳之坦赤上身歪坐在炕上,身前蹲跪著小廝長青,正手持藥瓶替他療傷。

葶宜進來得太快,宋淳之遮掩躲避不及,未等拉攏衣襟,葶宜已搶步過來。

隻見他肌理分明的腹側橫著一道兩寸來長的刀傷,因醫治不及時,傷口有些膿腫,創口外側的皮肉翻卷著,瞧來觸目驚心。葶宜推開長青,虛攏著那傷,紅著眼圈斥道:“你受傷了?做什麼瞞著我?你身邊的人究竟是怎麼服侍的?養著這些人都是吃閒飯的嗎?”

宋淳之朝長青揮了揮手,後者乖覺地退出門去。

宋淳之伸臂摟住葶宜的肩膀,低聲笑道:“不打緊,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就是怕你們這樣擔心,我才沒有告訴你們。”

葶宜被他抱在懷裡,長長的睫毛顫動,晶瑩淚珠霎時滑過麵頰。

“從小就在軍營裡摸爬滾打,都已習慣了,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你瞧,我這不是好好地?”抬手抹掉她腮邊的淚痕,牽著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彆哭,我本來就嘴笨,你一哭,我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葶宜伸手打在他胸膛上,想到他的傷勢,忙又將手收回來,“你這個人,對著彆人的時候總是油嘴滑舌,甜言蜜語,何曾有過嘴笨的時候?隻有對著我時,才呆頭呆腦,冷心冷肺,一言不發。”

宋淳之歎了聲,手掌撫著她脊背,聲音放得越發低柔,“我不是故意冷著你的,葶宜。”

他難得這樣溫存地與她講話,夫妻七年,情深恩厚,她明知道,他心裡是有她的。隻是不知為何,兩人在一起時總是難免爭執吵鬨。

靠在他肩頭聽他這樣低喚著自己的名字,心中又是酸楚又是甜蜜,眼淚不爭氣地成串往下掉。

宋淳之柔聲說:“我是宋家嫡長,在外仰承皇命,在內擔著族中興榮,我知道自己對你多有忽視,是我對不起你,也沒能照顧好我們的孩兒……”

聽到孩兒二字,懷裡的人猛地震住。聽宋淳之緩緩續道:“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從未怪過你,你也不要再怪罪折磨你自己,好不好?”

葶宜閉著眼睛,緊緊抓住他背上的衣料,原本還能忍住泣聲,這一瞬,淚水決堤,心痛難忍,她撲在他懷裡,大聲哭了出來。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花園秀月亭下,宋洹之與祝琰並立無言。

蓼香汀修築在湖畔,距花園甚遠,此刻隻留雪歌在祝琰身邊引燈,夢月飛速奔回院子裡取傘去了。

宋洹之負手倚在亭柱旁,閉目養神,一直未曾出聲。

祝琰沒有吵他,安靜地站在他兩步之外,雨點從亭簷上淅淅滴落,讓她想到海州祖宅上方,那片總是陰鬱潮濕的四角天空。

從宋洹之的角度望過去,能看見新婦左側的半邊臉,明秀柔白,端麗清雅,鬢角上幾不可察的細小絨毛,隱隱透出幾許青澀。

“二爺,奶奶,傘取來了。”夢月的聲音由遠及近,宋洹之收回目光,步下亭階,從她手裡接過雨傘。

他轉過頭去,望了望祝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