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匿 “所以以後,彆再來煩我。”(1 / 2)

藏匿你 橘牙 5178 字 2個月前

快到假期,上專業課的時候大家明顯不在狀態,下午的專業課幾乎倒了一半,連老師都說感覺自己像個逼人學習的罪人。

喻楠坐在前麵幾排,認真地記著筆記,馬尾高高束起,白皙的脖頸線條流暢纖長,幾根碎發不聽話的粘到白嫩的側臉上,看上去又乖又純。

時恬坐在她的旁邊,口水都流了半頁草稿紙,到了課程的後半段,又瘋狂在手機上和誰發著消息,笑得肩膀都在抖。

喻楠用筆尖輕敲桌麵,警告時恬老師已經看了她好幾眼。

時恬吐舌,用嘴型說自己錯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時恬開心地摟住喻楠,“阿楠,今晚一起出去玩?”

今晚便利店那邊倒是沒有安排上班,喻楠問:“又是哪個帥哥?”

時恬撓她,“我時小恬是這麼膚淺的人?”

喻楠一臉乖軟,點頭:“是啊。”

“……”

時恬嘖了聲,“就江敘初那樣,還帥哥呢,就是個嘴欠的狗東西。”

兩人才認識沒多久,這態度倒是挺熟,喻楠挑眉,“你倆,有情況?”

時恬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瞎了才看上他,就一起出去玩玩。”

喻楠點頭,“行。”

昨晚做實驗做的太晚,今天一天腦子都暈忽忽的,等到晚上坐上公交車,喻楠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江敘初的場子,今晚池牧白肯定也在。

一條線串著似的,那晚池清帆的話調入腦海。

——“總之,他接近你,目的不純。”

喻楠扯唇無所謂笑了笑,將這事拋到腦後。

她也沒什麼特彆需要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公交車速度不慢,窗外華燈初上的景象被拉成一幅幅光怪陸離的畫麵,沒一會飄起小雨,在等紅綠燈時,喻楠看到了一窗之隔的池牧白。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連帽衛衣,頭燈白色燈光晃眼,隱約可見藏在寬鬆衣服下的平直鎖骨,嘴角笑意淡而壞。

他就這麼懶懶站在飯店前,眉眼低垂著,有一搭沒一搭和旁邊的人聊著天,他參與的不多,時不時扯唇笑笑,手指間閃爍的那抹猩紅襯得手指愈發修長骨感。

自信的、張揚的、壞到骨子裡的,讓人諾不開眼。

喻楠收回視線。

他們不是一路人。

公交車清脆空靈的報站聲響起,喻楠拿上包準備下車,卻從布滿雨水的車窗上驚奇地發現,她今天也很巧的穿了白色的連帽衛衣。

喻楠無奈淡淡笑了聲,感歎於這種巧合,她撐開傘,和時恬並排走了下去。

時恬早就看到了站在飯店前的江敘初,她嘖嘖道:“知道爸爸要來,這麼早就等著了?”

江敘初將她脖間的衛衣繩緊緊一扯,將時恬踉蹌一步扯到自己麵前,“爹是怕你找不到地方。”

時恬跳起來就要掐他,兩人一路打鬨往包間走去。

喻楠望著他倆小學生似的幼稚背影,無奈搖了搖頭。

人群中始終有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喻楠卻像不知道似的,徑直跟了上去。

今天是火鍋局,包間裡早就煙霧繚繞,時恬挽著喻楠的胳膊坐下,挑釁地望著江敘初,“百年之後,我也給你這麼燒,煙比這還大。”

江敘初還想再反擊,卻被池牧白攔了下來,他嗤笑了聲,“給你倆搬個台子,上去吵?”

時恬瞥見池牧白身上的衣服,樂了,她湊過去在喻楠耳邊輕輕說:“你倆情侶裝啊。”

喻楠乾巴巴故意哈哈兩聲,“昨天教導主任也這身,我也跟他情侶裝。”

時恬笑得癱在她身上,“阿楠,你記住,搞笑女沒有愛情。”

經過上次生日烏龍,這一桌人都已經很熟了,再加上時恬和江敘初這兩個大喇叭,這飯吃的十分熱鬨。

煙霧朦朧間,喻楠手托著下巴,邊吃菜邊看著他們鬨,等一場玩笑看完,她最愛吃的鴨腸卻早已空盤。

她下意識地抬眸看向門口,想叫服務員加一盤,卻不偏不倚地對上了池牧白漆黑的眸。

喻楠咬住筷子的動作一頓,重新收回視線去找鍋裡其他的菜。

她本就話少,不被cue的時候基本沉默,可意外的,池牧白一頓飯下來也沒怎麼說話,連江敘初都覺得他丟了魂,“你他媽被毛肚毒啞了?”

池牧白掀起眼皮看他,話裡藏著壞,“我張嘴了這桌姑娘還想跟你說話?”

語氣懶散低沉,帶著被火鍋灼過的熱,又燥又麻。

江敘初笑著操了聲,“那你小子還是啞了吧。”

火鍋味道偏辣,喻楠一連喝了好幾杯椰奶才緩過來,趁著大家玩鬨的間隙,喻楠起身去了衛生間。

等涼水衝刷手指時,她聽到了門外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彆哭呀寶貝,媽媽這就回去,你在家乖乖的等我。”

“嗯對,我買了軟軟甜甜的小蛋糕,馬上就帶回來給寶貝吃。”

是苗聽亦。

以一種她從未感受過的寵溺語氣。

喻楠就這麼聽著,直到手尖泛起涼意,她才後知後覺地關掉衝刷許久的水龍頭。

自她有記憶來,苗聽亦就十分嫌棄喻柏嵩,她原以為是自己表現的還不夠好。

直到她舉著全市作文一等獎的獎杯回家,迎接她的卻不是想象中的誇獎和擁抱——

昏暗的樓梯口,年幼的小喻楠抱著獎杯,靠在早已斑駁不堪的牆邊,屋內的爭吵聲一波接著一波,有些詞語她雖不知是什麼意思,卻也察覺出暗含的惡毒——

“你說說你有什麼用,啊?隔壁王姐用的護膚品一瓶就是好幾千,我呢?我呢?”

“我當時真是瞎了眼了才看上你,你怎麼這麼沒有骨氣啊,犯法的事不乾,但稍微撈點油水不行嗎?真是個沒用的死腦筋!”

“你但凡有點錢,我至於在娘家那麼抬不起頭嗎?我至於天天受窩囊氣嗎?”

“……”

小時候喻楠以為父母之間的矛盾肯定是自己的過錯,但當她拚命變好後卻發現,這個家其實從根兒裡就爛了,無外乎果實是否繁茂。

門外溫柔的安撫聲走遠,喻楠抽了張紙巾擦去手指尖的水珠,她抬眸看著廁所的木門,自嘲地笑笑。

同樣都是女兒,差彆還真是大。

繞過燈籠裝飾的走廊,快到包間時,喻楠聽到了加菜的聲音,服務員確認道:“再加一份鴨腸是嗎?”

池牧白低低嗯了聲,“上菜放我對麵那桌。”

喻楠望著服務員離開的背影,越發覺得剛剛衛生間聽到的那一幕十分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