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 一點點咽下喉嚨。(1 / 2)

他姿態虔誠地半跪在地上,捧著流血的手腕,張口含住冒著血的傷口。

克製地用舌尖卷著,愉悅地眯起貓兒般的眸,一點點咽下喉嚨。

吮吸、吞咽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明顯,像極了一隻吸血的鬼魅。

躺在椅子上女人原本就蒼白的臉,現在愈漸白了。

良久,半跪在地上的小少年抬起頭,玉白的臉上帶著饜足,唇瓣殷紅,舌尖舔舐過上麵殘留的血,流眄間隱約帶著勾人的魅色。

原來她的血是甜的。

他如同發現了什麼秘密,狡色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看了女人頃刻,他緩緩站起身,舉著火把投身月色中。

很快村醫提著藥箱趕了過來。

村醫先替沈映魚把脈,後道並無大礙,隻是她身體不甚好,一下氣血供應不足,這才暈倒了。

大夫說的什麼,蘇忱霽都異常認真地記下。

此時沈映魚已經醒了過來,看著沉穩的蘇忱霽如同大人般同大夫交流,眼底浮起淺淺地笑。

想起不久前,他還欲拿著尖銳的木棍想殺她,今日他已經能在她暈倒之際,不顧安危去尋大夫。

這一刻,沈映魚隻覺得這幾日的努力並未白費。

他或許,以後都不會想殺她了。

“忱哥兒。”沈映魚虛弱地開口喚道。

蘇忱霽聞聲回首。

床上坐著的的人,昏暗的豆燈搖晃不止,她像是嵌在畫中的人,又遠又不可觸碰。

他抬腳走過去,語氣溫和地矮聲道:“我在。”

沈映魚從枕頭下摸出銅板遞過去,柔聲道:“給大夫的藥錢。”

蘇忱霽點頭接過,轉身將錢給大夫,然後又將大夫送至門口,再折路返回。

屋內的沈映魚正拿著大夫開的藥膏,抹著身上跌出來的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前麵的地方都能勾到,後麵的傷就有些麻煩。

擦藥膏時,沈映魚無意間發現手腕上有一條,似是割腕留下的傷,分明之前沒有的。

她蹙眉看著,是一條嶄新的傷疤,還翻出了血肉,但卻很乾淨,似乎被擦得很乾淨。

沈映魚隻當那是今日在路上摔出來的,並未在意,尋了繃帶將手腕包紮起來。

門嘎吱一聲響起。

沈映魚見他進來了,收起藥膏盒子,讓出位置讓他躺床上來睡。

蘇忱霽沉默地爬上去,直直地躺在上麵,鼻尖的香氣變成了刺鼻的藥膏味兒。

喉嚨似乎又有些癢,他難忍地將身子蜷縮在一起。

闃靜的夜,清冷的月光灑在窗牖上,映照著院子裡那顆巨大的槐樹,滿是斑駁殘影。

他抵禦莫名的渴癢,轉過身便看見躺在身旁的女人。

她對他似乎毫無防備。

沈映魚真的變得好奇怪。

“你為何會救我?”他終究還是開口問了,恍若氣音般的語氣中滿是疑惑。

任他如何早慧都想不通,她將那些能傷人的利器都掛得高高的,分明就是已經曉得他的殺心,為何還能這樣來救他。

今日沈映魚追來的那條小路,他知道,在懸崖邊上,雜草叢生,若是一個不注意就會跌下去。

平時除必要去的人,旁人都不會走那條道。

而如今一個恨他要死的人,卻能冒著這樣的風險一路行來救他,他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感覺。

若是非要形容,大概是…如不久之前那樣,想將她身上的血吸食乾淨,然後一口口吃掉她。

但又太遺憾了,他不太想讓沈映魚突然死去,所以現在隻想知道,為何她會做出這樣古怪的行為。

關於他的疑惑並無人回應,隻有沉沉的睡息聲傳來。

身邊的人睡得安穩,蘇忱霽卻如何都無法入眠,為難忍的蠶食心輾轉難眠。

翌日。

昨日蘇忱霽認了顧少卿為夫子,今日一大早,沈映魚拖著渾身猶如抽筋拔骨的疼痛起身,親自將蘇忱霽送去學堂。

辰時。

學堂才開放,此刻天才微霽,周圍霧氣蒙蒙,晨露輕而易舉地洇濕了褲腿和裙擺。

顧少卿開門後,冷不丁地看見一大一小,表情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從未見過來這般早的學子,他不禁有些失笑,忙不迭的將人請進來。

“打擾夫子了。”沈映魚局促地笑著。

顧少卿含笑搖頭,見她烏黑的發被露水洇起晶瑩的水珠,不由得掏出一張帕子遞過去。

依舊是材質好得不行的帕子。

沈映魚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了,那日弄臟了先生的帕子,上次又毀了先生一張,現在身上隻有這點水,一會兒就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