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 隱約有些犯困。(2 / 2)

其實他所有的帕子都沒有,但不想她一回家便忙得不可開交,兩三張交換使用就夠了。

沈映魚不疑有他,轉身囑咐他一會兒都拿來,等繡好花樣再給他。

他淺笑晏晏地點頭,單薄的唇線上揚,猶如春風拂過,似一塊暖玉般溫潤斯文。

多瞧了幾眼他的臉,沈映魚不由得感歎。

他越發生得好看了。

沈映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歎息,身為女子,竟然比不上他三分之一好顏色。

對於落在自己臉上的那道視線,蘇忱霽垂著眼睫微抖,無人窺見此刻的神情。

昏黃燭光,搖搖曳曳,兩人相繼圍坐著,吃了溫馨的一頓飯。

依舊如常,碗筷是蘇忱霽主動收拾。

經由他收拾完後,沈映魚才發現,他好似某些癖好越發嚴重了,所有的東西都要一絲不苟地擺放在原地,分毫不差。

他自幼便有這個習性,當時還不顯,現在是越發明顯了。

沈映魚掃視幾眼,收回目光,癱軟在椅子上,食飽後隱約有些犯困,便趴在桌上小眯片刻。

蘇忱霽已經將洗漱的水燒好了,想要喚她,卻見她一臉恬靜地趴在桌上。

霧鬢雲髻,螓首蛾眉,一襲綠湖長裙襯得她冰肌玉骨,未施粉黛卻雙頰如朝霞,異常的清純動人。

他立在明滅的燭光下,一眼不眨地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搖曳的暗光將落在地上,影子被拉扯得猙獰。

其實沈映魚隻生得秀氣,但在他的眼中卻是絕色。

趴在桌上的人遠山黛眉微顰,似發出夢囈,紅潤的唇微動。

他抬步行去,蹲在她的腳邊,漂亮的狐眸一瞬不錯地盯著,目光滑落她嗡合濕潤的唇。

女子濕溫的氣息覆在他的唇上,似是勾著他靠近,氤氳著柰花清甜的香,將他眼底洇濕出一抹紅痕。

他垂下眼瞼遮住情緒,被引誘般的緩緩靠近,相距不過寸尺,驀然聽見她似在呢喃什麼。

唇不經意地擦過她的側臉,側首傾聽,終於聽清了。

“忱哥兒,生辰愉樂…”她的聲音輕如氣。

似沒有料到她夢中都掛念著此事,蘇忱霽微微抬起頭,眼尾上揚,姿色穠麗得比夜裡食人心魄的妖都還魅。

他嘴角上翹著,溫言將她喚醒:“沐浴的水已經好了,洗完後一會兒去房中睡。”

沈映魚被溫柔的聲音喚醒,睜眼看見的便是一張如玉琢般精致的臉,好看得令人恍惚。

呆看了片刻,等他移開身子,沈映魚才回過神。

見少年低垂眼睫乖順無害的模樣,沈映魚忍不住麵上發臊,站起身往浴房走。

她竟然看看呆了。

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並未多想,待臊意散去後,心中止不住地滿足。

但凡認識她的人無一不羨慕,她有個年紀輕輕就是秀才的忱哥兒。

忱哥兒現在不僅是秀才,日後還會當舉人,還會當狀元做權臣。

懷著滿心的得意和自豪,沈映魚褪了衣裳,跨步進浴桶中舒服地泡著。

待到渾身泡出了懶勁兒,她慢悠悠地站起身,伸手去撈一旁立屏上掛著的衣裳。

誰知腳下沒有踩穩,腳下一滑,連人帶立屏整個倒在地上。

立屏搭在她的膝蓋上,鑽心地疼傳來,沈映魚忍不住悶哼一聲,臉上血色儘褪,冷汗汵汵地倒在地上起不來。

她的腿好像脫臼了。

外麵的人似是聽見裡麵巨大的聲音,很快便出現在門口,輕敲門框。

少年清冷的聲音傳來:“可是發生何事了?”

沈映魚輕嘶一聲,紅著眼眶去瞥自己的腿。

因為是掛衣裳的立屏,故而當時用的是沉重的木,現在將她被壓得死死的。

伸手去推,奈何方才摔了,身體一陣酥麻,根本就使不上力氣。

外麵的人久久等不到回應,又重敲了幾下,提高了音量。

若是遲遲沒有聲音,他便當裡麵的人出事了,打算破門而入。

好在等了幾息,裡麵的人似顫著嗓子,壓抑著出聲了。

“忱哥兒,立屏倒了,壓在了我腿上。”聲音還帶著痛極的哭腔,莫名的十分惹人憐。

蘇忱霽心頭突地一跳,很快冷靜地開口詢問:“那我進來了?”

“等!等等等。”裡麵傳來急急忙忙的聲音,還帶著似慌亂道:“等我將衣裳穿好。”

沈映魚慌忙伸手去抓已經掉在地上,被水打濕還黏成一團的衣裳,但現在被壓著根本就不好穿,隻能套上上衣。

好在上衣較長堪堪遮住大腿,隻是露著白花花的小腿依舊不成。

“忱哥兒等、等等……”她道。

“好。”外麵的人回應。

沈映魚咬著下唇,努力地去推壓在腿上的立屏,企圖想要將壓著她的立屏推開。

月華迤邐,秋風瑟瑟,身著青衫長袍之人已經立在門口許久了。

偶爾有寒風吹來,攜裹一絲涼意,他宛如精雕細琢的玉雕像垂著眼眸。

他聽見裡麵窸窣的穿衣聲,而後便是細細的喘息,不明就裡的人很難聯想裡麵的人,推的是壓在身上的立屏,而不是壓在上麵的人。

終於等到隱約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以及他那小阿娘細柔的輕喚聲,似帶著不適的羞赧。

“忱哥兒,可、可以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