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場在書房頂撞起了祖父和父親,祖父氣得胸痛發作,他不得已先服軟。
本想緩一緩再說,不料祖父又聽說了聞亭麗母親的事,這下反對得更激烈了,連夜叫律師到家裡來擬協議:假如喬杏初不馬上跟白莉芸結婚,他不但會即刻剝奪喬杏初的繼承權,而且以後長房的所有人都休想從他這裡繼承半個子兒,令他們即刻從喬家搬出去,日後休想再插手廠裡的事務。
為著父親投資失敗的事,二房和三房的長輩早對他們長房暗生不滿了,平時沒少在祖父麵前挑撥是非,這次不過是一並發作出來。
母親又驚又怕,把他拽到一旁:“看見了嗎?為著一個聞亭麗,你非要把你父親逼死才算完是不是?還有你妹妹,你要是連累她也分不到家產,你這做哥哥的愧不愧?!”
聞亭麗聽到現在,心已涼了半截,喬杏初低頭說完這番話,坐在那兒惘惘地出著神,倘若隻是剝奪他的繼承權,他會毫不猶豫離開喬家,但他怎麼忍心連累父母和妹妹?想到此,他決絕地抹了把臉,霍然起身,走到聞亭麗麵前。
“所以,你今天是來跟我告彆的?”聞亭麗白著臉發問。
喬杏初異常眷戀地望著聞亭麗,心裡好似有萬箭穿過,他迅速拿定了主意,從懷中取出一份文書,半跪在她麵前說:“亭麗,請你給我一年的時間好不好?我不愛白莉芸,這場婚姻不過是一樁利益交換,等到兩家危機渡過了,我就跟她離婚,我已經用朋友的名義在香港開了兩家紅酒廠,一年之後足夠我自立門戶了,到時候我就跟白莉芸辦理離婚手續,帶你到香港去,我們在香港舉辦婚禮。”
聞亭麗望著喬杏初手中的文書,那是一份公司注冊書,廠址在香港九龍,公司法人正是喬杏初,她腦子一片混亂,難以置信地看著喬杏初:“你是說先跟白莉芸結婚,讓我……等你?”
喬杏初低下頭,啞聲說:“眼下沒有更好的法子。”
“白莉芸知道你的計劃嗎?”聞亭麗呆呆地問,“她知不知道你打算一年後跟她離婚?”
喬杏初沒吭聲。
看來是不知道了。聞亭麗依舊呆望著喬杏初,目光卻瞬間就變了,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
喬杏初被那目光刺痛:“亭麗,你彆這樣看著我,她也未必愛我,白家危機重重,隻有跟喬家聯姻才能讓兩家放下顧慮合作,白莉芸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跟她說你的計劃?”聞亭麗回想昨夜白莉芸看喬杏初的目光,恍悟似地點點頭,“你也知道她對你有好感是嗎?這婚姻對你來說或許隻是一場交易,但對她來說分明還有彆的意義,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對她一點也不公平,再說……”
她悲哀又諷刺地說:“我又算什麼?你已經成了家,卻要我跟你保持戀愛關係,這是要我做你的情-婦嗎?”
“你這話是在作踐你自己!”
“到底誰在作踐我?”聞亭麗一口氣說下去,“你成了白莉芸的丈夫,我成了見不得光的那個,往後我隻能在角落裡看著你們,我和你的每一次約會都違背倫理,萬一不小心被人撞見了,我會背負什麼樣的罵名你知不知道?”
喬杏初打斷她:“可是我還有彆的法子嗎!”
聞亭麗驚愕地一頓。
“我答應你,這一年我不會跟你私底下見麵,就委屈你一年,就一年!一年之後我和你便是合理合法的了。你算不上插足我們的婚姻,我也沒有背叛我的妻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聞亭麗一直噙著眼淚拚命搖頭。哪怕他直接跟她提分手,她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和失望。
“這就是背叛!無論你出於什麼目的娶了白莉芸,你的心裡都應該從此隻有她,你隻想著一年後自己可以抽身,可曾想過提出離婚會對白莉芸造成什麼樣的傷害?萬一這期間她懷了孕,你是不是打算連你的孩子也不要?再或者,假如你終究舍不下自己的家庭,是不是又要回過頭來叫我彆再等你?喬杏初,你好自私,從頭到尾你隻考慮你自己!”
喬杏初麵色愈發難看起來:“亭麗。”
聞亭麗毫不猶豫把自己的胳膊從他的手裡抽出來。
“你走吧!我永遠不可能為了一己之私去傷害另一個無辜的女人,你我緣分斷了!”
她斷然背過身去。
喬杏初定定看著聞亭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