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張跋扈的草包太子(16) 國有二君……(1 / 2)

沈謙益和趙裕璋都沒回府,他們沉默地跟在周時譽等人的身後一起回了客棧,目標明確地直奔宋景年的房間。

果不其然,他們看到了兩個巨大的箱子。

沈明恒其人,看似不著調,實際上再知分寸不過,他不會未經允許進其他人的房間,可宋景年是自己人。

認識到這一點多少讓人有些挫敗,周時譽垂頭喪氣地打開箱子,而後瞳孔驟然一縮。

在場幾人自認都不算愛財,但呼吸都還是忍不住急促了幾分。無他,實在是這筆數額太過驚人,沈謙益目測至少能養得起一支十萬人的軍隊一年時間,而這居然僅僅隻是沈明恒打劫了章、傅兩個世家的結果。

他們既然舍得拿出兩千兩,就說明他們擁有的遠不止兩千兩黃金。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將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周時譽心跳加速地將書籍字畫重新放好,把箱子蓋上,隻從其中拿出了沈明恒的親筆信,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不由得苦笑一聲。

“周兄,殿下寫了什麼?”文黎迫不及待地問。

“殿下說,他和某些富商做了交易,每隔一月,他會給他們送一批金子,他們則要給燕丘送一批糧草補給。”

周時譽將信紙取出一張放在桌上,歎息似地說道:“這是名單。”

在他們還困宥於錦繡長安的軟紅香土時,沈明恒的目光已經越過大漠,看向了失落的故土。周時譽難以形容此刻的感動,他以為沈明恒是大周的一座山嶽,原來還是小看了沈明恒,高看了山。

“所以,殿下是想要我們繼續後續的交易?可一月之後的事,殿下為何不自己來?”文黎皺了皺眉。

這樣隱秘又重要的事情,按理來說該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沈明恒自己又不是做不到,還告訴他們就很奇怪。就算是出於信任,也完全可以等一月之後,何必急在這一時。

文黎話音剛落,一道赤紅的火光搖曳著攀上了窗欞,耳畔傳來人群雜亂的奔走呼喊聲,隱約可以聽見“走水了”幾個字。

在場幾人同時察覺到一陣難言的驚慌,心臟劇烈跳動,讓他們的腦子一片空白。

周時譽倉皇失措地撲到窗邊,推開了窗戶。

濃煙滾滾,火焰灼灼燃燒,染紅了半角天空。

那是太子府。

他們剛從那裡離開。

*

廢太子沈明恒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大多數人都不覺得沈明恒還能活著,太子府的大火直到天明才被撲滅,雕梁畫棟尚且化為焦土,更何況肉體凡胎?

可禁衛軍沒有在裡麵發現屍體。

就連一具“麵容被毀,身份難辨”的屍體都沒有,大理寺丞原還打算去查查牢裡的死囚有沒有少,如今也隻好停下腳步。

被燒毀的地方隻有沈明恒的書房。

能在禁衛軍的重重看守下把人擄走再囂張地放一把火,這樣的勢力一隻手數都嫌多。章振章老國公極為哀慟,為了給外孫討個公道,拖著病體請求聖上治尹則誨的罪。

人們對死人向來多幾分寬容,更彆提因為科舉之事沈明恒的風評好轉了許多,在讀書人中多了幾分聲望,尹則誨一時間真有些焦頭爛額。他認定是章家下的手又故意嫁禍他,卻苦於沒有證據,畢竟尹家支持五皇子而與廢太子不兩立之事人儘皆知。

沈明恒活著的時候無人在意,死後反倒被無數人惦記。

丞相與國丈在朝堂上的風波愈演愈烈,長安城內風聲鶴唳,文武百官噤若寒蟬。

而在無人關注的角落,沈謙益的勢力如春日野草般隨風瘋長。

半月後。

被認定凶多吉少的沈太子毫不客氣地坐在了燕丘大營的主帳中,對著威名赫赫的大將軍頤指氣使:“太慢了,秦將軍,你們在磨蹭什麼?照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收複幽檀?不過沒事,接下來孤親自指揮。”

正在練兵收到親衛傳信急匆匆趕來的秦離洲生無可戀地坐在下首,他實在想不通這位從小錦衣華服遍嘗人間富貴的小太子為何會想不開來這條件粗陋的邊境,可礙於身份,他打不得罵不得,隻能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敷衍。

走神的秦離洲恍惚中似乎聽到這位太子找他要指揮權,頓時猛然回神,他大驚失色:“殿下,這是聖上的意思?不知殿下可有調令?”

燕丘離長安太遠,從來隻有加急的戰報,長安城內的事,沒有人會專門送信到燕丘。

沈明恒與宋景年抄近道而來,連柳沅的糧草都還沒送到,更彆說皇城裡的消息了。

正常來說入軍營需得先驗明身份,但親衛三年前隨將軍入京赴宴過一次,認得出當朝太子的長相。沈明恒無法無天的性子人儘皆知,親衛也不敢太過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