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其辱 你們還真把自己當塊小餅乾了……(2 / 2)

輿論可是跟上層的政治相關聯的,他們這種普通老百姓碰著玩意兒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呂鴻卓瑟瑟發抖。

“你想哪兒去了,我又不是要謀反。”許乘月抽了抽嘴角。

呂鴻卓聽不得“謀反”這個詞,要不是顧忌著男女大防,恨不得過去捂住她的嘴。

“哎呀,不要那麼緊張,就是相當於邸報的一種東西,不過不是麵向朝廷官員的,上麵印的也不是朝政大事。可以印關於民生,坊間傳聞的趣事,文人投稿的文章,解讀一些與底層百姓有關的政令,甚至世家大族的八卦……”

唐朝不因言獲罪,宮廷和高門大族的秘聞一向是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

許乘月將報紙的作用娓娓道來。

呂鴻卓緩緩鬆開緊蹙的眉頭,眼睛越來越亮。

“可以做一日一報,兩日一報,或者更長一些……”

“許娘子大才!”呂鴻卓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說這句話了。

他沒意識到自己的詞彙極為貧乏,激動得雙手微微顫抖。

作為一家書肆的主人,沒有任何人能比他更知道這事意味著什麼。

輿論?不,它絕不僅僅關係著輿論。

這種感覺無法用語言具體描述出來,呂鴻卓覺得自己站在社會變革的風口上,整個大唐將會因此發生難以想象的轉變。

報紙想要辦成不是一日之事。

兩人對於辦報紙沒有經驗,他們各自都有事情要做。

許乘月有自己的小說要寫,呂鴻卓還要管理書肆的各項事宜,兩個人都抽不出空來做這件事。

所以他們打算招人。

在招人這件事上,許乘月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希望優先考慮女子。”許乘月提議道。

“為什麼呢?某覺得讀書的男子應當比較多,容易找些。”呂鴻卓疑惑地問,他不是對女子有偏見,單純覺得男子更方便些。

“讀書的男子不管怎麼樣都好找到活計,女子就不一樣了,能讓她們擔任的差事非常少,這也是我的一點私心。況且想必稍微有點能耐的讀書人不願意來這裡乾活賺錢,當然是招女子更好。不過我也不是要求徇私,隻想在同等的條件下優先考慮女子。”許乘月解釋說。

這沒什麼難的,呂鴻卓果斷答應了。

招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兒,呂鴻卓在店外張貼了一張告示,許乘月也在自己的書裡進行宣傳,隻等著應聘者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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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十分抱歉,我們店裡隻招郎君。”

薛珍瑞在博士的道歉聲中失落地走出酒肆大門。

這是她今天問過的第三十二家店,還是得到了和前麵許多店家一樣的答案。

想找個活計怎麼就這樣難呢。

她自問從小讀書,沒有一天懈怠,學問雖不算上乘,但也絕對拿的出手,管賬亦不在話下。

然而大多數店家沒有考察過她,見她是女子就出言拒絕。

她垂頭喪氣,肩膀耷拉著,顧不上什麼儀態形象了。

已經最後一天了。

薛珍瑞是時下少有的獨生女,家住洛陽城修善坊,家中略有薄資,能供她從小讀書,耶娘對唯一的女兒亦是愛重,從名字中的“珍”、“瑞”二字就看得出來。

然而到了年紀照樣得被催著結婚,她不願嫁出去,耶娘舍不得她,也讚同。

但讓三人產生分歧的是,耶娘想為她招贅,家裡好有個青年郎君頂立門戶,不至於受人欺負。

薛珍瑞卻不讚成,時下的社會風氣瞧不起贅婿,願意入贅的都是些歪瓜裂棗,要不就是本著吃絕戶的心思,她向來心高氣傲,怎麼看得上,她寧願一輩子侍奉耶娘。

耶娘反問她沒有丈夫,沒有生存的本事,要是他倆日後去了,她該怎麼辦。

她聽不得這話,與耶娘大吵一架後,賭咒發誓,要是她五天之內能找到活計養活自己,他們就不“再逼她結婚。

眼看著再過不久就到宵禁,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難道她真的隻能找個老實本分的郎子湊合著過日子?

這樣的假設讓薛珍瑞狠狠地打了個哆嗦,後腦勺傳來陣陣冷意。

走到下一條街,有家書肆門口貼著招人的告示。

薛珍瑞不想進去了,這樣的店家最為循規蹈矩,定也是一樣結果,白挨一次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