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妍道:“也不是什麼大事,舉手之勞罷了,我也是憐惜你一片赤誠之心。都是傷心事,今日就不必再提了,出門一趟,快賞景弄花罷。”
花園又來客人了,秦書妍忙著待客,匆匆離開。
楚沂擦了擦眼角,去尋林氏。一路經過不少花花草草,平心而論,王府花園的景致好看許多,也不知道皇宮的禦花園是什麼樣。
林氏這邊也跟人寒暄完了,見楚沂眼睛紅紅的,忙問:“怎麼了,可是受了欺負!”
楚沂緩緩地搖了搖頭,“沒事,剛剛說到了二姐姐,我心裡有些難受。”
林氏在心裡歎了口氣,出門赴宴,彆人要麼提楚瑾要麼提楚盈,跟說樂子似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她,拿出帕子給楚沂擦了擦,“哎彆因為這個傷心了。”
楚沂對著林氏笑了笑,“但王妃也是好意,她說為二姐姐引薦一位名醫,等病養好了,二姐姐就能回來了。”
林氏愣了愣,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楚盈不是病了,若是請大夫豈不是露餡兒。可陳王妃提出的此事,便是她也不好推拒。
她道:“山高水遠的,哪兒那麼容易請大夫過去。”
楚沂佯裝天真道:“但王妃娘娘既然說了,肯定有就法子!隻是京城能請的名醫都請到了,比名醫還高明的隻能是禦醫了……太好了,二姐姐有救了。”
說完,楚沂又肯定道:“王妃可真好。”
林氏心道,好什麼好,秦書妍能有這麼好心,肯定是不懷好意。
三妹妹也太傻了,這被秦書妍拉著走的。
但轉念一想,如今皇子爭鬥激烈,聖上疑心病重,若是陳王妃真能隨意支使禦醫,那……
林氏高興地笑了笑,也道:“王妃娘娘真是人美心善,當真是解了國公府的燃眉之急!”
楚沂讚同地點點頭,跟著林氏去一旁坐著吃點心去了。
王府的點心比國公府、永安侯府的都好吃。
還有鮮肉餡兒的,鹹甜口,這個楚沂以前沒吃過,連著吃了兩塊兒。
姑嫂倆吃點心的時候,亦有人過來搭話,有林氏在,楚沂隻需點點頭笑笑,偶爾說兩句話便成了。
等到後頭人多了,又去王府的人工湖旁賞水看鴨子,楚沂和林氏也沒去湊熱鬨,在涼亭這邊坐到宴席結束。
秦書妍是會做事的,送客時還給客人準備了禮物,她原本也沒想留人太久。下午陳王不知什麼時候回來,楚沂和她姐姐有幾分相像,秦書妍暫時還不想讓陳王看見楚沂,所以宴席得在中午之前結束。
來赴宴的都是女眷,坐上馬車之後楚沂還看了看是什麼東西,打開匣子,是兩朵宮樣絹花。
一支月季一支芍藥,比一般的更好看些,顏色也鮮亮,是用一層絹布外頭過著細紗布疊著的,看起來栩栩如生,和今日在花園見的花一樣。
林氏有時候自己都忍不住想,若當初嫁給陳王的是楚瑾,這些東西,哪裡用得著彆人給。
隻是時移事異,再想這些也沒啥子用。
楚沂從來不會和東西過不去,笑著問林氏,“嫂嫂喜歡哪樣?”
林氏搖了搖頭,“我年紀大了,不適合戴這樣的首飾,三妹妹都留著吧。”
楚沂點了點頭,“那就多謝嫂嫂了。”
這回倆人沒在外頭用飯,回到國公府後,先去了正院。嚴氏依舊沒問楚沂什麼話,讓她回去歇息,晚上不必過來。
林氏則是留下了,隻是這回宴會,她被彆人絆住腳步,楚沂那邊發生什麼,還是後頭楚沂跟她說了才知道的。
林氏:“陳王妃問了二妹妹的事,還說給二妹妹引薦位名醫。”
嚴氏皺了皺眉。
林氏又道:“這舟車勞頓的,去瀘南要好些日子,也不知什麼大夫,興許是禦醫吧。”
嚴氏眉頭壓根就沒鬆開,“胡說,便是皇子正妃,也不是能隨意使喚太醫的。”
林氏訕訕道:“兒媳也是胡亂猜的。”
嚴氏按了按眉心,揮揮手道:“你也累了半日了,先回去吧。”
林氏起身福禮道:“那兒媳先回去看看瑩姐兒,兒媳告辭。”
等林氏出去了,嚴氏不時按按眉心,陳王妃能請來禦醫……
謠言可畏,萬一這事傳到外麵去,對陳王府必然不利。
隻是這種大事,她也不敢擅自做決定,得等楚國公回來之後再商量商量。
*
楚沂一覺睡到了傍晚,嚴氏說不用請安,她便換了身素淨衣裳,去書房看了會兒書。
得益於楚國公這個爹,書房和從前完全不一樣,書架滿滿登登,多寶閣也是。
書桌前擺了個碩大的瓷盆子,裡麵插著數卷字畫。
桌上筆架是青花瓷的,鎮紙也是,連文竹睡著的花盆都是。
日日都有丫鬟來擦拭,大體上楚沂是滿意的。
她打算晚上吃小廚房的飯,隨便煮些麵吃。正看著看著書,留夏便進來了,“三姑娘,正院給送來一封信。”
楚沂疑惑道:“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