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張阿姨撒謊了。
繡芬和沈惠惠根本沒有摘花吐痰,張阿姨為了逃脫罪責,在他麵前編織謊言,結果圓不回去了。
不管是哪一種,都擺明了不把他放在眼裡。
蘇誌宇信任她,才選擇相信她的話,結果轉頭被擺一道。
不僅惹得周先生不耐煩,張阿姨這個罪魁禍首,現在竟然還在他麵前賣慘起來了?!
兩人站在一塊兒,張阿姨一臉愁苦,蘇誌宇滿麵怒火,乍一看,就像是蘇誌宇在欺負人似的。
這一瞬間,蘇誌宇突然理解繡芬和沈惠惠,為什麼才剛走進去,就被張阿姨給氣出門了。
要是他,他也會氣得不想進彆墅的!
不過好在,他和繡芬沈惠惠不同。
繡芬和沈惠惠是從農村來的,沒什麼根基,而蘇誌宇本身就是彆墅的主人之一。
繡芬和沈惠惠被張阿姨氣到,隻能自己離開。
而他被氣到,那倒黴的,隻會是張阿姨。
蘇誌宇當即斥責道:“張阿姨,你也是在我家工作很多年的老人了,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你心裡清楚。繡芬阿姨和惠惠妹妹都是貴客,你沒招待好人就算了,還犯了這樣原則性的錯誤,丟的不止是你自己的臉,整個家裡人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
蘇誌宇冷著臉道:“既然你已經累了一整天,不如好好休息一下,接下來幾天都不用上班了,等休息夠了再說吧。”
張阿姨預料到她沒有按照蘇誌宇的想法去做,蘇誌宇會不高興。
畢竟十七歲的小孩,正是青春叛逆期,最討厭彆人忤逆他。
但張阿姨怎麼也想不到,蘇誌宇不僅斥責了她一頓,而且竟然還要她這幾天都彆上班了?!
她們的工資都是月結,按照天數來算的,一旦休息,不僅要扣掉當天的工資,甚至連這個月的全勤都沒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蘇家和白家都是有錢人家,最不缺的,就是保姆傭人。
她停工的這幾天,蘇家缺了保姆,肯定會從彆的地方招新的過來,萬一新的保姆站穩腳跟,那豈不是沒她什麼事了?!
“蘇少爺,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休息幾天,而且我是蘇小姐招進來的,照顧白夫人很久了,萬一白夫人回來看到我不在——”
蘇誌宇一聽她拿母親和姐姐壓他,就更加不耐煩了。
“那你就等她回來之後再說好了。”蘇誌宇直接打斷了張阿姨的話,“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說完後,蘇誌宇不在理會張阿姨,看向繡芬和沈惠惠道:“繡芬阿姨,惠惠妹妹,裡麵已經備下了各種好吃的好喝的,房間也都收拾出來了,這回我親自招待,就等您和惠惠進來了。”
說著,蘇誌宇又看向周先生道:“周先生,我知道您是個大忙人,不好久留您,不過現在已經是傍晚了,等天黑了開夜車也不太安全,不如先進去休息一下,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
周先生沒有立刻答複下來,而是看向繡芬和沈惠惠。
繡芬看著明顯已經產生矛盾的張阿姨和蘇誌宇。
雖然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麼好端端的,突然變成這樣了。
不過張阿姨對她們態度不恭敬,現在蘇誌宇讓張阿姨停工休息,親自招待她們,也算是給足了麵子。
繡芬當即看向沈惠惠。
畢竟她回來,很大部分原因是為了孩子。
沈千恩選擇留在福水村,現在隻有沈惠惠跟著她,繡芬很重視沈惠惠的想法。
沈惠惠說完那句挑撥離間的話後,又立刻縮回到繡芬的身後當隱形人,深藏功與名。
這會兒蘇誌宇和張阿姨鬨翻,張阿姨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沈惠惠自然不會反對進彆墅,畢竟她還一直等著享受現代科技生活帶來的便利呢。
見沈惠惠沒說什麼,繡芬最終點頭答應了下來。
蘇誌宇親自邀請客人進門,而且周先生還開著小汽車,幾人肯定不能再走小門了。
最終蘇誌宇、繡芬和沈惠惠一同坐上周先生的車,從大門車道入內。
剩下張阿姨一個人站在小門邊上。
她看不起繡芬和沈惠惠,想帶著她們走傭人通道羞辱她們。
怎麼也沒想到,不僅沒有成功,反而搞僵了她和蘇誌宇的關係,自己甚至還被迫停工了?!
繡芬和沈惠惠毫發無損,反倒是她明明是白夫人身邊的得力乾將,卻和白夫人的兒子起了內訌。
白夫人不在,蘇誌宇看她不順眼,張阿姨哭訴無門,就算氣得心梗,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著小汽車載著繡芬和沈惠惠,風風光光進彆墅去了。
而另一邊,周先生的小汽車內。
走在林蔭道裡,滿目都是綠色植被,繡芬對彆墅的奢侈還沒什麼概念。
此刻坐在小汽車內,透過玻璃看著窗外的風景,她這才清晰地意識到,這棟彆墅有多奢侈好看。
不僅地方大,而且設計雅致,平坦寬闊的車道,兩邊是綠意盎然的綠色植被,偶爾點綴著明豔嬌嫩的花朵。
從這裡可以看到林蔭道的入口,傍晚的陽光斜照下來,米黃色的指路標,古銅色的路燈下,還有休憩的長椅。
車道儘頭,是兩棟白色的小洋樓建築,此時已經亮起了橘色溫馨的光。
繡芬沒讀過什麼書,也沒怎麼見過外麵的世界,她對城市的認知,大多來源於偶爾看上一眼的電視劇。
原以為城市裡的高樓套房,已經夠高大上的了。
然而眼前的彆墅,卻超乎了她的想象。
除了“好看”兩個字之外,她找不到更多的形容詞了。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神仙,神仙居住的仙宮,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隻是,這麼大的房子,一路行來,冷冷清清,彆說老人和小孩了,連年輕人都沒怎麼瞧見。
繡芬心中有無數疑問,想到剛才蘇誌宇和張阿姨的對話,繡芬忍不住詢問道:“誌宇,白琴現在不在家嗎?”
蘇誌宇似乎早就預料到繡芬會問這個問題,一聽到繡芬的詢問,他立即道:“是這樣的繡芬阿姨,媽媽她最近身體有點不舒服,您剛回來,她怕把病氣傳染給您,所以這幾天暫時不在家。”
繡芬沒想到白琴因為這個原因不在家,驚道:“生什麼病了,嚴重嗎?我身體好,不怕傳染的,惠惠身子弱了點,但也沒那麼嬌貴。生病的人彆到處跑了,趕緊讓她回來吧。”
蘇誌宇沒想到繡芬會說這話,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道:“就是……感冒,也不嚴重,就是怕傳染,萬一給大家帶來麻煩就不好了。她已經出去了,我現在也聯係不上她,等過幾天她康複了會回來的,放心吧。”
繡芬聽完,不僅沒放心,反而更擔心了。
她對白琴的感官很微妙,但並不希望一個生病的人,因為她的到來而帶病離開溫暖的家。
她被沈勇毆打後,經常一個人帶著傷治療,那種孤獨的感覺,再清楚不過了,並不希望彆人因為她也感受這種痛苦。
繡芬皺眉道:“那父親——我是說,白老先生和老太太,也讓她病著離開,沒有攔著點嗎?”
蘇誌宇聞言,沒有立刻回答繡芬的問題,而是轉過頭,有些疑惑地看了繡芬一眼。
當發現繡芬是真的不知情後,蘇誌宇有些驚詫地轉過頭,看向周先生。
周先生一臉平靜地看著車,似乎蘇誌宇和繡芬之間的交談,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蘇誌宇在周先生這兒得不到任何信息,見繡芬還在等著他的回答,蘇誌宇隻好解釋道:“繡芬阿姨……這棟彆墅是外公外婆送給我媽的嫁妝,平時隻有我爸我媽我姐還有我,我們一家四口住在這兒。”
“最近爸爸在外地工作,媽媽不在家,姐姐在海外學習,家裡隻有我一個人。至於外公外婆他們,都住在京都白家老宅裡,很少出來的。”
繡芬怎麼也沒想到,她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答案。
她的親生父母壓根不住在這兒。
而這樣仙宮似的房子,竟然是白琴婚前的嫁妝!
父母送給女兒的嫁妝啊……
繡芬呆呆地看著四周,許久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