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徹底清醒。
麵色蒼白,刷的下看向距離自己半米遠的身影,死死地盯著背麵對著她,在月夜下淡定飛過的殺生丸。
“……”不是,為什麼她會被卷在殺生丸的尾巴裡,還是大半夜在空中飛?
真的不會被衛星拍到嗎?
她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她不是在房間裡睡覺嗎?
腦子一片混亂,甚至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她現在有點暈飛。
記憶還停留在自己跟殺生丸道晚安,難得沒有被怨靈打攪,自己也睡得挺好……
所以她為什麼會出現在萬裡高空?!
再怎麼從容淡定,也不可能接受一睜眼自己在天上飛這種荒謬的事情啊。
她是巫女,不是拿著掃把在天上飛的女巫!
“殺、殺生丸——”她哆哆嗦嗦的叫了一聲,當然也沒指望殺生丸會搭理自己。
難道是因為晚上有怨靈襲擊神社,殺生丸覺得神社不乾淨準備帶自己搬家?
思來想去,她覺得這個理由大概是最站得住腳的,畢竟大妖生性驕傲,他們是決不允許自己的領地內會出現惡靈這種低等生物。
自認為“想清楚”的梨奈很想直接暈過去。
默默地抱緊絨尾,在這寒冷的夜空裡,隻有毛茸茸的絨尾能夠給人帶來安全感。
被她抱在懷裡的絨尾顯得很興奮,作為長短伸縮自如的大尾巴,它親昵的蹭了蹭梨奈的臉頰,裹住她大半張臉,讓她徹底成為了毛茸茸中的一員。
不知道是大晚上腦子比較放空,還是梨奈一貫的優雅被粉碎的徹底。
在感受到絨尾如此接地氣的熱情後,她的第一反應是:幸虧這是絨尾,不是觸手。
萬裡高空之上,梨奈低頭往下看,所有的景物全都變成渺小一粟,看得人頭暈眼花,殺生丸突然往下一墜,那種失重感差點直接把她送走,克製不住的尖叫:“啊啊啊——”
“閉嘴。”冷漠無情的嗓音響起。
皎潔的月光下,少年近乎淡漠的神情充斥著冷意。
不是,這種事,是能閉嘴的嗎?!
誰大晚上突然發現自己在萬裡高空之上都會崩潰啊!
梨奈第一次控製不住自己一貫的假麵,她覺得自己要瘋。
“拜托……我想吐。”氣若遊絲的聲音在絨尾中悶悶響起,殺生丸不可置信的回過頭,一向冰冷的眼神中帶上點屬於“人性”的震驚。
不知道為什麼,梨奈微妙的覺得自己好像蠻厲害的。
最後殺生丸還是停下,直接往空地上飛去。
在腳踏上地麵的瞬間,那種油然而生的踏實感充盈全身。
沒穿鞋,赤腳踩在草地上,有點冰涼,梨奈麻木抬頭,月亮很圓。
殺生丸站在不遠處,夜晚的風吹起他的袖擺,身姿卓越。
絨尾裹住梨奈,連帶著腦袋也被裹在其中,倒是也不會覺得冷。
她思考了片刻,覺得還是需要和殺生丸交代一下神社的情況,不然萬一他每天都來這麼一遭,自己真的會死,會累死,會嚇死。
“殺生丸——”梨奈開口。
站在不遠處,背對著梨奈的殺生丸隻是淡淡回眸,看到自己的絨尾就差把對方全部裹起來時,本就不悅的心情越發陰沉。
果然是因為神社內的汙穢?梨奈有點擔憂,輕咳一聲,試探性的解釋道:“椿日神社和一般的神社不一樣,我們不接受供奉,我們是鎮壓惡靈的神社。”
似乎怕殺生丸理解不了,她仔細解釋。
“差不多屬於在外把惡靈收複,帶回神社鎮壓超度,除非實在超度不了,我們才會出手殺死。”
殺生丸目光平靜的看向她。
兩人對視上的瞬間,梨奈恍惚間好像懂得他在問什麼,立刻接道:“如果不小心殺死其實問題也不大。”
超度這種事,能超度就超度,超度不了關在神社內也會被其他惡鬼吃掉,要是危害到達一定地步,她也會出手解決。
畢竟她是神社巫女,又不是教堂聖母。
不知為何,殺生丸微微頷首。
大晚上在荒郊野嶺,多少叫人有點發毛,尤其是她隻穿了一件素色的睡衣,雖然有絨尾裹著,但還是叫她感覺不自在。
眼前的大妖好像也沒有回去的意思,沉默的站在懸崖邊,有一種即將羽化登仙的既視感。
梨奈覺得自己腦子大概是真的不清醒了。
片刻,殺生丸帶著梨奈再次騰空,在發現對方飛的位置是回神社,微妙的鬆了口氣。
今夜……
還真是叫人猝不及防。
第二天一早,梨奈特地問前輩要了妖怪手冊。
可以理解為記錄各種大妖習性的手冊。
在翻到犬妖時,上麵明晃晃的記錄著一句話:【犬妖和狗一樣天性好動,與犬妖結契需要時常帶著犬妖外出活動,有利於保持他們的身心健康,不會隨意大開殺戒。】
看完了養狗手冊,呸,不是,是妖怪手冊。
椿日梨奈陷入沉思。
所以昨晚殺生丸帶著她滿天飛的行為其實是:自己遛自己?
不愧是犬妖啊,自我管理能力還真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