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屋內,寒意消散,小紙人忙前忙後的點上蠟燭。
昏暗的室內重新變得明亮。
殺生丸倚靠在矮桌邊,眉眼精致淡漠,妖痕瀲灩,單手支著額角,金色的眼眸涼涼瞥去,神情冷漠且倨傲。
絨尾羞答答的在地上“扭曲爬行”,慢吞吞、慢吞吞的挪到梨奈身邊,一副隨時準備衝上前貼貼的模樣。
尖銳的指甲扣住絨尾一側,往上一提,直接被拎了回去。
不知道為什麼,梨奈好像從絨尾上感受到不情願的情緒。
犬和犬尾果然是兩個物種。
說起來,她現在應該土下座嗎?
然後認真地對殺生丸說:我跟絨尾是真愛,拜托請成全我們?
絕對會被殺生丸殺死吧?
“怎麼回事。”冷漠的嗓音響起。
清冷的聲音在夜晚響起,好似墜落的冷玉,梨奈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眼瞼低垂,坐在軟墊上,試探性開口:“額,是——”
“不是你。”嗓音貫來清冷,說出的字眼打的梨奈措手不及。
不是她?
欸?她茫然的眨眨眼,接下去五分鐘,她生動形象的看到了,什麼叫“絨尾式狡辯”。
絨尾一張一合,絨毛張開又合攏,好像在表達什麼,“張揚舞爪”的豎起,在殺生丸麵前義憤填膺。
殺生丸沒說話,原本還算平靜的表情變得有點“沉重”
大半夜不睡覺,看絨尾的默劇表演?
堅持了十分鐘,梨奈偷摸的打了個哈切。
原本氣貫長虹的絨尾,在愈加冷漠無情的目光下,逐漸耷拉,尾巴尖垂落,有點可憐的樣子。
更困了。
眼皮耷拉下,梨奈靠在被褥上一副隨時要睡著的樣子。
殺生丸瞥了她一眼,不動聲色,收回目光。
……
嗯,最後還是沒熬住的睡著了。
醒來時已經是翌日清晨,屋內既沒有絨尾,也不見殺生丸。
坐起身時還有點茫然,小紙人們勤快的把衣服拿出來。
今天又是被小紙人們照顧的一天。
起身,眼睛還半眯著,手已經解開抽繩,睡衣從肩上滑落落在腳邊,櫻粉色的長發散落在後背。
伸手拿起肌襦袢,也就是白色內裡,接著是白衣,緋袴,全部穿戴完畢。
小紙人正好收拾完被褥。
去浴室洗漱,冷水撲在臉上叫人清醒。
把門打開,陽光照入屋內。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燦爛且耀眼。
懶散的伸個懶腰,渾身哢哢的響著。
不知道昨晚殺生丸和絨尾之間的矛盾有沒有調節好。
餘光瞥見拐角出現的一抹白,是殺生丸?梨奈打著哈切走去,不出意外的看到站在廊邊欣賞日出的殺生丸。
簷廊下立著的俊雅貴公子,細碎的陽光落在他身上,眉目如畫,清雋淡雅。
“殺生丸?早上好呀。”拖著懶散的尾調,還帶著困意的打了聲招呼。
陽光穿透指尖,帶著一種溫潤的美感。
蒼翠的綠意,蓊鬱的禦神木,灰白的濃霧在灰瓦屋簷間徘徊,隨著升起的陽光儘數泯滅。
搭在殺生丸肩上的絨尾蠢蠢欲動,正準備習慣性的卷住梨奈,下一秒硬生生頓住,肉眼可見的變得低沉。
殺生丸側身看向她,精致淡漠的眉眼平和中好似透著一絲柔軟,淡淡的掃了眼她,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
而後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
雖然看起來好像很正常的樣子,但是……
絨尾看上去很沒精神?
雖然說尾巴沒有精神聽起來好像很奇怪的樣子。
梨奈看著殺生丸離開的背影,有點擔心。
因為早上還有工作要做,所以梨奈暫時把絨尾的事放在一邊,反正,殺生丸不可能生氣到真的把絨尾剁了。
清理完神社正殿內的香灰,把香灰分好,晚點的時候裝入香囊,有驅魔護佑的效果。
接著和小紙人們一起,把古籍拿出來曬一曬太陽。
今天的溫度不錯。
“竹製的書籍……放那邊。”梨奈指著雙層架說到。
小紙人呼哧呼哧扛著竹簡。
十幾箱的古籍,光是拿出來放在太陽底下晾曬都是一項大工程。
完成後,梨奈覺得自己的腰都快廢了,歪著脖子揉捏著肩膀,好累,又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啊,是絨尾。
今天一整天,絨尾都沒有來騷擾她,多少叫人感覺有點不習慣。
沒被絨尾纏著貼貼反而有點不習慣,果然毛茸茸這種東西是會叫人上癮。
梨奈站在書卷旁,忍不住捏著下頜沉思,原來,她是個毛絨控嗎?
但很快,她就沒有耐心思考如何和絨尾促進感情了。
因為,天變陰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