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力公會十數萬成員,總部下麵有分部,分部下麵有執行組,執行組下麵還有執行小隊,組織結構龐大嚴謹。
拔刀斬雖隻是執行小隊的隊長,但上任後經過專項管理培訓。戰略上輕視,戰術上重視——這一套學得有模有樣。
兵分兩路,前後夾擊,小心行事,戰術上的重視做到了。
中宿鎮這個偏遠小鎮,轄區內的城牆甚至沒有設立城門,向來鮮少誕生高級彆任務,自然也沒什麼高級喰鬼——懷揣這個預判,戰略上的輕視,也做到了。
故而拔刀斬繞道去後門可謂悠哉,沒有用移動技能直接上房,而是借道小張煤鋪旁邊的店鋪,從中穿過時,還有閒心問了句煤價,順手刷了把NPC好感度。
可惜他敷衍行事,沒注意到那個煤鋪老板欲言又止的表情。
——隔壁小張煤鋪有些奇怪,好幾天都沒人出入了,今天屢屢響起非人非獸的咆哮聲,甚至嚇跑他一位客人。
拔刀斬完美錯過了這個線索。
他走出那家煤鋪後門,體貼地幫人家關上門,同時對老板笑了笑。
5%好感度到手。數據不起眼,但誰知道他在遊戲裡的“氣運”,在某個關鍵時刻是不是正好差了這一點呢?
拔刀斬走到小張煤鋪後門,霎時收起溫和笑容,在隊伍頻道裡發消息。
【拔刀斬:就位。】
等兩名隊員同時回複“就位”,他抬起一腳,猛地踹開那扇老舊木門。
同時武器上手——一柄威武的斬.馬.刀。
女性尖叫聲頓時掩蓋過木門震蕩的吱呀。
拔刀斬一怔,後腳還沒跨入門檻,停住了。對麵,他的兩名隊員反應類似,僵在原地。
黑色短衫打扮的女人站在煤鋪中間,黑漆漆的手虛握拳擋住下半張臉,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尖叫聲持續不斷,讓人腦瓜子嗡嗡的。
她腳下,一竹籃的蜂窩煤打翻了,橫七豎八,碎了好幾個。
顯然是被嚇的。
正門處,邋遢巷經過的路人探頭探腦往裡看,被野花瞪了一眼,大氣不敢出,匆匆走了。
他們的穿衣打扮太明顯,護臂鐵靴細索手套,一看就是普通人惹不起的天命者。
鋪子裡的女人也認出來了,好不容易止住叫聲,戰戰兢兢問:“天……天命者老爺,你們想乾什麼?”
拔刀斬皺眉退出門外,仰頭看了眼,又遞給野花一個眼神。
野花會意,同樣後退看了眼,對他點頭。
是小張煤鋪沒錯。
野花和滑帖路離女人比較近,兩步就走進去。滑帖路心裡沒底,生怕惹來本地治安所影響好感度,順手關上了大門。
煤鋪不能點火燭,隻有一站黃光暗沉的吊燈。女人臉上沾滿煤灰,披頭散發,身上又臟得很,總之和賞心悅目沒半點關係。
野花開口便也不大客氣:“你是誰?”
女人抖得越發厲害:“我,這是我家的鋪子啊……”
野花手臂一抬,手裡的精銅短棍砸向女人腦袋,半路被滑帖路的長.劍擋住。
火星一閃。
滑帖路:“你乾什麼?!”
野花:“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她是不是喰鬼?”
話音未落,他的光屏彈出通知:【未名NPC好感度-30%,當前好感度20%,敵意。】
敵意不敵意的,野花不在乎,畢竟手無縛雞之力的NPC也傷不到他,就是會影響他的天命值。
他嘖了一聲,把光屏調成可見模式。
滑帖路惱怒瞪他:“我早說了,彆節外生枝!你老這麼搞,一個人的天命值會拖累我們整個小隊的氣運!”
他對隊長拔刀斬也有不滿,不敢明說,隻得把火氣撒到野花身上。
野花嘬了個牙花,理虧沒吭聲,隻是看向對麵走進來的隊長。
短短時間內,拔刀斬已經重新刷了一遍論壇的帖子,對滑帖路說:“地方沒錯。”
言下之意,是繼續查了。
滑帖路還要說什麼,拔刀斬已經走到女人跟前,二話不說掏出一把金幣,儘量和顏悅色。
“抱歉嚇到你了,這些錢,就當是賠償摔壞的蜂窩煤。”他說,“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想找你問些事情。”
“真,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保證不傷害你。”拔刀斬掂下手,金幣嘩啦啦響。
女人將信將疑地接過,拔刀斬如願以償看到了好感度提升的通知。
對於貪財的NPC而言,一切順理成章。
“你的意思是,這家煤鋪除了你和你哥哥,沒有其他人?”
拔刀斬仔細盯著女人的眼睛,沒看出撒謊或者遺漏的痕跡。換作以前,他自然是不用擔心NPC會撒謊的,隻不過爺王的帖子有鼻子有眼,本著謹慎心理,他特意甄了一下。
甄彆結果,遊戲設定沒出bug。合該如此。
眼下最有可能是喰鬼的人,就是她的哥哥。
“你哥哥呢?”
“我也不知道,我中午吃過飯去送了一趟煤,回來就沒見到他。可能……也出去送煤去了吧。”女人說。
三人一直注意著光屏,可惜詢問到現在,光屏一直沒彈出任務線索。
還是沒問到點上。
拔刀斬敏銳地捕捉到一個字眼:“可能?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