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連忙改口:“應該就是送煤去了,昨天二平裡巷劉奶奶托人來要煤,哥哥本就應下今天送的!”
依然沒有光屏通知。
野花耐心差,短棍一揚:“說實話!”
“野花!”滑帖路阻攔不及。
野花隨即翻了個極大的白眼,好感度又降了10%,再降一個點就會到“直接攻擊”狀態。屆時哪怕是以卵擊石,NPC也會不管不顧和他拚命,不死不休。
若殺了NPC,不管什麼原因,對天命值都會造成極大損害。
滑帖路看不見他的光屏,光看他表情就猜了個七七八八,不容置疑地向前一步,把野花擋在身後。
要不是拔刀斬沒表態,他隻想把這家夥直接扔門外去。
時間和帖子裡描述的對得上,地點也是這個地點,線索卻遲遲不露麵。
拔刀斬見該問的也都問了,該找的屍體和喰鬼沒半點影子,終於動了離開的心思。但專門繞道過來,終究有一絲不甘心。
他打算做最後的努力。
“謝謝。我們在鋪子裡隨便轉轉,不介意吧?”
女人對野花敵意太高,對他的好感度倒有70%,略微遲疑後,還是點了下頭。
“那個……天命者老爺,當心彆碰壞煤餅。”
“你就把心按回肚子裡吧。”野花又翻了個白眼,忍痛灑下200枚金幣,“就當我跟你賠禮道歉。”
【未名NPC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11%,敵意。】
得,他放棄了修複好感度的努力。
不愧是視財如命的NPC,逮住機會往死裡要錢啊?
捕捉到他的眼神,安柔好巧不巧冒出類似的想法:差點被你活生生敲死,多要你點錢怎麼了,真當姑奶奶我命賤?
煤鋪有兩間屋子,左邊是堆煤的鋪子,右邊是住人的房間。三人兵分兩路。
鋪子裡除了煤餅竹籃,稱得上一覽無餘,交給野花。房間裡既是臥房又是雜物間,淩亂無章,找到線索的可能性比較大,拔刀斬帶著滑帖路一起搜尋。
滑帖路本想和野花一組,順便看著他,見安柔亦步亦趨跟過來,便作罷。
幾次三番,想必她對野花怕得緊了。
搜尋線索是個細致活,三人都算得上經驗豐富,尤其拔刀斬,幾乎每一樣物件都要動手翻一翻。滑帖路見了,也不敢偷懶,竟沒發現女人不知何時起,竟已不在身後。
野花大致掃過煤堆後幾個隱蔽的角落,沒任何發現,便有些百無聊賴地用短棍敲著牆。一路敲過兩麵牆後,繞到摔了煤餅的地方,突然抽了抽鼻子。
剛才人多氣雜,竟沒發現此處飄散著極淡的血腥味。
“我就說不會撲空。”
野花自得低語一句,遊移的目光落到傾翻的竹籃上,進而挪到摔壞的煤餅。
他皺起眉,觀察一個煤餅上的豁口。
既然是摔,應該下麵碎了才對,怎會碎上麵?
野花蹲下身,用短棍撥拉一下破煤餅,稍稍用力,徑直捅到地麵,攪動兩下拔.出。
那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明顯重了。
他兩指捏了把棍頭上的煤漬,觸感粘稠——血?
念頭剛升起,電燈照出一道黑影,徑直向他撲來。
野花一激靈,本能施展疾風步後撤,途中抬眼,隻見那臟兮兮的女人手持唐刀衝他刺來。對方速度太快,甚至跑掉了一隻鞋子。
——一隻不合腳的,明顯大了幾碼的鞋子。
偽裝的!
後門也關上了,他的後背眨眼間頂到門板上,女人衝勢不減,唐刀眼看就奔向他的喉嚨。
野花舉棍相迎,同時張開嘴,試圖提醒隔壁房間裡的隊友。
那棍子上閃爍出紅棕微光,棍身肉眼可見的伸長,甚至長過唐刀。安柔悶頭衝過去的話,到底是唐刀先捅穿對方的喉嚨,還是短棍先敲斷她的肋骨,尚未可知。
[暴富!]
安柔在腦中大喊。
噗——
一聲悶響。
足有一米長的骨刀從天而降,勢如破竹,從野花天靈蓋直穿下腹。
普通人受到這樣的傷,毫無疑問立即斃命。但野花畢竟是玩家,生命值和身體韌度非常人可比,口眼瞪大的同時,竟硬生生讓腦袋後仰了半分。
勉強看清潛藏在房頂上的碩大陰影。
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忽然想通了喰鬼是怎麼藏得這麼嚴實的——電燈。
那是一盞老古董電燈,裸.露的燈泡上,有個圓盤似的頂蓋,這使得燈泡以上、屋頂的區域,無法被照亮。但凡是人,注意力難免被光線更充足的地方吸引。
安柔生怕他發出聲音,毫不猶豫用唐刀捅入他的嘴,直至貫腦。
第一個念頭不是殺人了,竟是一具屍體到手了——安柔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然而她高興太早,有一股如煙似霧的微光在野花頭頂升起,順著骨刀一路向上。骨刀像極了一根吸管,貪婪地吸取他的靈魂。
嘭,像是氣泡悄然破碎。
野花的屍體炸成一團細碎的光點。
安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難以置信。
竟然一枚金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