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 “就算你要剝本宮的皮,本宮也要……(2 / 2)

薑嶼回頭,隻見一襲桃色華服的阮青棠正站在靠過來的小船上。待船停穩後,便提著裙擺跳上畫舫,小步跑過來,白皙的臉龐因小跑變得格外緋紅豔麗。

可薑嶼卻根本無心欣賞,隻是皺著眉問道,“你長姐呢?”

阮青棠愣了愣,眼裡閃過一絲失落,可很快就恢複如常,甚至還作出一幅擔心焦急的模樣。

“表哥,大姐姐中途離席,到現在還沒回來!方才我問了岸邊的人,竟都說沒看見她……我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薑嶼眉頭蹙得更緊,掃了一眼身邊的宮人,抬腳便往小船上走,“回西堤!”

阮青棠有些意外,她原以為勸說薑嶼找人還要費一番功夫,沒想到竟這麼輕鬆。她連忙跟上,“表哥你等等我!”

薑嶼乘船很快到了西堤,而阮青黛方才乘的那艘小船就停在岸邊。

他邁上船,一手掀開竹簾,卻見裡麵空空如也,什麼痕跡也不曾留下。

“一個大活人,還能在荇園憑空消失了不成?!”

薑嶼握緊了竹簾,越發焦躁,“都愣著乾什麼,還不給孤去找!”

宮人一驚,連忙應聲。

與此同時,湖心島。

靠近清宴堂的假山石洞裡,阮青黛被身後之人桎梏在懷中。

那人一隻手緊緊箍著她的手腕,一手捂著她的嘴,叫她既不能動作,亦不能發出絲毫聲音。

阮青黛僵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身後那人溫熱的體溫,伴隨著乾淨清冽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將她包裹著,倒是將她從懸鏡湖中帶出來的濕寒一點一點驅散。

可即便如此,阮青黛仍是脊骨發冷,渾身的血液都幾乎要凝結。

兩人僵持半晌,阮青黛才逐漸鎮定下來,一手摸索著,試探地碰了碰那人桎梏著她的手,隨即一筆一劃地在他手背上寫道——

「你想要什麼」

身後,挾持著阮青黛的人微微側身,終於在洞口漏進的微弱日光下,露出了一張冷淡陰沉的玉麵。

正是從清宴堂逃出來的晏聞昭。

晏聞昭眼眸低垂,一聲不吭地盯著身前渾身顫栗的女子,神情漠然,甚至翻湧著似有若無的恨意。

阮青黛出現在洞口的一瞬間,他甚至都未曾看清容貌,便已認出了她。

於是動作甚至比思考搶先一步,待他回過神時,自己已經攥著阮青黛的手腕,將她禁錮在了懷中。

真真切切觸碰到她的那一刻,晏聞昭的瞳孔驟然縮緊,流動在身體裡的血液仿佛都在鼎沸叫囂,翻騰著湧上來,在他的腦子裡如煙花般炸開——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奇異感受,跨越了時空,生死和輪回。

晏聞昭隻知道,那一刻,有無數前世的畫麵自他腦海裡閃過。可最終,在煙花的殘影裡,他仍是窺見了那碎裂滿地,摻滿傀儡散的赤霞珠……

「你為何躲在此處」

「不如先鬆手,我們談一談」

阮青黛的指尖仍劃寫著,速度越來越快,在他的手背上帶起一陣酥癢。

晏聞昭喉間一動,神色愈發陰鷙。

若說薑清璃的脂粉香氣隻是令他煩躁,那麼阮青黛身上的氣息,還有她的一舉一動,則是一種另類的折磨。

手背上的酥癢仿佛鑽進了肌膚下,沿著血液向四肢百骸蔓延開,所到之處如同百蟻啃噬,叫他瞬間回憶起傀儡散發作時的痛楚……

心底的殺念頃刻間被勾了起來。

晏聞昭神色晦暗,目光掠過阮青黛的側臉、耳廓,最終落在那纖細的後頸。

於他而言,阮青黛與前世折磨他至死的傀儡散,沒有任何區彆。

都是誘引他上癮沉淪,令他萬劫不複的毒藥罷了,應當……趁早根除,永絕後患。

天光暗下,晏聞昭的五官被陰翳吞噬,清雋的麵容有一瞬的扭曲。

他覆在阮青黛唇上的手掌不自覺下移,在距離她頸間幾寸的位置停了下來。此刻,隻要五指收攏,猝然一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