黥麵 “將此人押下去,斷手黥麵,丟出……(1 / 2)

為首之人是臉色不大好的薑嶼,而阮青棠和阮子珩一左一右伴在他身側,全然如一丘之貉。他們身後還跟著一眾侍衛,和陸續上岸趕過來的貴女們。

這陣仗幾乎是將半個荇園的人都聚齊了。看來今日幕後之人是鐵了心要上演捉奸這出大戲……

阮青黛攥了攥手,眼中含了幾分譏諷。

“大姐姐,太子殿下命人找了你好久,沒想到你竟在這假山後頭躲躲藏藏的……這位公子,又是什麼人?”

阮青棠先發製人。

晏聞昭斂目,不動聲色地拱手,“在下……”

“晏聞昭?”

阮子珩率先看清了晏聞昭的麵容,先是震驚,隨後又看了一眼阮青黛,恍然大悟地指著他們二人叫嚷了起來。

“好啊阮青黛!我就說你那日在太學為何要救這個賤民,還為了他在父親麵前那告我的狀!原來是看上了他這個小白臉……”

阮青棠聽了阮子珩的話,眼裡的狂喜幾乎藏都藏不住。

“二哥慎言!大姐姐往後是要嫁入東宮,做表哥的太子妃的,怎麼可能跟這麼一個賤民糾纏不清?”

“怎麼不可能?”

阮子珩今日仗著有薑嶼撐腰,越說越起勁,“方才來回稟的侍衛是怎麼說的?他說親眼看見阮青黛跟這個賤民一前一後從假山石洞裡走出來!這分明就是私會!說吧,你們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暗通款曲的?!”

阮子珩正叫囂著,卻被晏聞昭掃了一眼。

那雙漆黑的眸子猶如兩團化不開的墨雲,裡頭卻隱隱有雷霆閃過。

不知為何,阮子珩心頭一驚,下意識噤聲,卻差點咬了舌頭,疼得直嘶氣,又躲回了薑嶼身後。

“殿下,魏國公府和東宮的顏麵都被阮青黛丟儘了,您今日定要好好懲治這對奸夫□□!”

阮青黛站在原地,甚至不知自己此刻究竟該作出什麼表情。

雖然從未對繼弟繼妹抱過什麼期待,也沒有幾分血脈親情,可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唱一和,迫不及待地將汙水往自己頭上潑,全然不顧魏國公府的顏麵,她還是覺得既荒謬又可笑。

阮青黛最終還是看向薑嶼,卻顯然沒抱什麼期望,眼裡一絲光亮都沒有。

“太子殿下,臣女來湖心島更衣,晏公子受長公主召見,我們二人不過是偶遇罷了。”

薑嶼冷冷地盯著她,視線由上至下地打量著,從她尚未完全乾透的發辮,到新換的洗朱色裙裳,“隻是如此?”

阮青黛抿唇,“……是。”

阮子珩嗤笑一聲,“此處離更衣的廂房可還有百米之遠,且假山看著便是私會的好地方……你們偏偏在此處偶遇?況且,偶遇還遇到石洞裡去了?”

見他們死咬著不放,阮青黛也略微失去了耐性,轉向薑嶼,“太子殿下若還想知道內情,請屏退左右,容臣女回稟。”

今日之事若當真鬨到眾人皆知的地步,無論船夫是否受薑嶼指使,但凡一路追究下去,光憑那人衣裳上繡著的螭虎紋,薑嶼便脫不了乾係。

到時整個上京城都會傳,當朝太子為了拒婚,竟差使人去壞未婚妻的清白……

薑嶼不顧她的死活,她卻不能讓太子名聲有絲毫瑕疵。不為彆的,隻為他是姑母唯一的指望。

“不必了。”

薑嶼緊繃著臉,斬釘截鐵地吐出三字,徹底斷了阮青黛的念想,“來人!”

薑嶼沉聲喚道,目光卻直指一旁默不作聲的晏聞昭,“將這個擅闖湖心島、滋擾女眷的賊子拿下。”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除了晏聞昭以外,都不由麵露震愕。

說到底,今日在眾人眼皮子底下,阮青黛隻是與外男站在一處,並未有更多確鑿的證據證實二人有私情。

阮子珩兄妹再怎麼叫囂都無用,事情是大是小,其實全看太子如何處置。可太子現在說,是這個寒門士書生擅闖湖心島,滋擾女眷。

就連阮青黛都愣了愣。薑嶼竟會在這種境地下將所有罪名扣給晏聞昭,反而將她撇得一乾二淨……

就在眾人呆怔時,東宮護衛已經蜂擁而入,押住了晏聞昭。

晏聞昭神色微冷,卻沒有掙紮,隻是定定地望著薑嶼,眼底儘是嘲諷。

薑嶼一改方才在宴席上的溫和親善,神色冷酷地下令,“將此人押下去,斷手黥麵,丟出荇園!”

若非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晏聞昭幾乎都要冷笑出聲。

自重生以來,他已在刻意避免前世的遭遇,沒想到阮青黛一出現,一切竟又被扯回原點……

可這輩子,他卻絕不會含垢忍恥。

“住手!”

眼見著東宮侍衛要將晏聞昭押下去,阮青黛驀地出聲。

她著急地上前,攔在了晏聞昭身前,“太子殿下方才是沒有聽清臣女的話麼?晏公子他並非擅闖湖心島,而是受長公主召見……”

“什麼事這麼熱鬨?”

就在這時,清晏堂裡的薑清璃也聞聲趕來。

看清被侍衛圍起來的阮青黛和晏聞昭,她瞬間從微醺裡清醒過來,一臉愕然,“這是……什麼情況?”

“長公主殿下。”

阮青黛仿佛看到了救星,福了福身,揚聲道,“太子要懲處這位晏公子擅闖湖心島,可他今日是受您傳召,才來到此處,不是麼?”

薑清璃還有些懵,看看阮青黛又看看晏聞昭,反應了一會兒才轉向薑嶼,“太子,今日的確……”

話剛說到一半,對上薑嶼冷沉鋒銳的目光,薑清璃才瞬間清醒過來。

她傳召晏聞昭之前,分明已經跟薑嶼打過招呼,薑嶼不可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