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死了,沒想到還能睜開眼。
身體詭異地懸浮在空中,卻沒有失重的感受。
“醒了?”
腦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我皺了皺眉,想起花園裡的幾床被單還沒有收好。
“與其想那些,不如和我做筆交易。”
隨著聲音,那個笑得狡詐的人出現在我麵前,依舊是撲閃著那雙蝙蝠翼似的翅膀。
“什麼交易?”
我想起來,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
“我需要你的眼睛。”
“給了你我就瞎了。”
“你不必要裝糊塗,既然明白我的意思為什麼不乾脆回答?”
“我不想活得太波瀾。”
“你擁有著這雙眼睛就注定不會平凡,而且死過一次的人應該有所覺悟才是。”
不知是不是身處半空的關係,總覺得四周寂靜得可怕,天空也如之前看到般淡藍,無雲、無風。
“隨便你。”
……
身體直直墜落,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令心臟像要從喉嚨裡跳出來,頭也變得暈眩起來。
“記住我的名字,月璉。”
…………
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在醫院,翎坐在床邊刨蘋果。
“怎麼回事?”
“官方點說是疲勞過度引發的休克,非官方來說就是突然斷氣了。”
“嗯。”
“還‘嗯’?你倒是平靜,可憐我在‘冥’裡呆了多久才把你拖回來,三天,是三天!”
翎把蘋果咬得嚓嚓響,眉毛挑起,很是一副受氣樣。
想起剛才那個不知是夢還是真實的場景,心裡突然的有團疑問。
“翎,你說的兩個世界共存的空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嚓嚓聲停了停,翎起身走到窗前吸氣,三色雲從他頭頂飄著,從我的角度看去就像是戴在他頭頂的帽子。
“我以為你一向清心傲然,什麼也無所謂。”
“現在有所謂了。”
他在窗邊踱了兩圈,坐回來繼續刨蘋果。
“你有沒有看到過什麼幻象,例如見鬼什麼的?”
“黑壓壓的一群人。”
“那就是存在著另一空間的人,相對於這個空間的人來說,是鬼。佛說一花一世界,用來比喻的話大概就是兩朵花重疊在一起,相同空間中的兩個世界;生活在其中一個世界的人稱那個世界為現世,另一個世界為“冥”,類似於地府的感覺。”
“其中一個世界的人死了將會在相對的世界重生或複活,是這意思吧!”
“沒錯,人死後會有一段時間處於遊魂狀態流連在兩個時空,一定時間後在‘冥’以嬰兒的方式過不一樣的人生。”
“像我們這樣算什麼。”
“世間上所有無法考究但卻事實存在的事物總有其存在的道理,不是嗎?”
翎眨眨眼睛,反手把蘋果芯扔到垃圾桶。
“嗯。”
這句話很熟,好像我曾經說過。
“說起來你也彆太欺負櫟棱了,明明是很溫柔的一個人,而且櫟棱它也算是可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