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今天總共賣出兩百九十四份糯米飯,收入七十三塊五毛。
裴安和打過預防針,也還是被這個數字嚇一跳,難以置信的從她這裡接過錢包,一張一張仔仔細細的清點起來。
裴景書也不在意二哥不信任的表現,她對自己數錢的本事充滿信心就夠了,在賬本上寫下第一天的營業額,苗紅旗一進來,她便獻寶似的把賬本展示給老媽看,“我們除掉成本,第一天就賺了五十多塊錢,比二哥一個月的工資還多呢,是不是很厲害?”
“而且今天準備的貨不夠,還有好多下夜班的顧客想買都買不到,我跟二哥說明天再多增加十斤肉,這樣就能多賣出一兩百份糯米飯!我算算啊,增加一百份糯米飯,就是多賺二十五塊……”
裴景書滔滔不絕,苗紅旗看得目不轉睛。
苗紅旗是識字的,說出來很多人都不信,農村出身的苗紅旗,學曆甚至比裴大頭這個城裡人還高,她高小畢業!
這些年,苗紅旗確實不怎麼管孩子們的學習,唯獨隻關心他們練字,因為家裡長輩告訴過她,字如其人,寫字要像做人一樣,筆畫清晰有風骨。
她本人就寫得一手好書法,裴平洲和裴安和都從小跟著她練字,輪到裴景書這裡,特殊原因沒有學毛筆字,但她在母親的敦促下,也練出了一手清麗端莊的硬筆字。
裴景書字寫得端正漂亮,雖然不是專業會計,賬本做的簡單粗暴,可她各項名目也列得清清楚楚,收支情況一目了然,苗紅旗掃一眼就能確定他們的經營狀況,比預想得還要好得多!
看到這個,裴家的定海神針也控製不住的喜上眉梢起來,手指不住摩挲著那一行行數字,嘴角高高上揚,“好好好!第一天就賺這麼多,這生意可以做。原來個體戶一天就能趕得人家一個月的工資,難怪這麼多人都去乾。”
翻來覆去研究了半天賬本,苗紅旗才把它還給裴景書,並輕聲叮囑道:“第一天生意好是正常的,不代表每天都能賺這麼多,你們大哥大嫂問起來,不如就說今天賺了五十,這樣以後客流量穩定下來,也不至於讓他們太失望。”
苗紅旗也不是對老大兩口子藏著掖著,主要是一天毛賺五十多,說出去就太震撼了,她怕兩口子把握不住這個秘密,不小心在外麵漏了口風,那他們家以後就彆想安寧了。
隻告訴他們今天賺了五十,毛賺三十多,相當於兄妹倆一人賺十五,這樣彆人打聽到也不至於太眼紅,畢竟他們投入的成本都幾百了,這個月扣掉這些,每人到手也就一兩百,個體戶又累又不穩定,還得給人賠笑臉沒尊嚴,賺得多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裴安和聞言,下意識抬頭去看妹妹,他這麼精明,一聽就明白了母親的言外之意,還以為傻白甜的妹妹會嚷嚷著為什麼,沒想到她竟深以為然的點頭,“我懂得,這就叫悶聲發大財!”
他挑了挑眉,突然覺得自己一時興起拉上她合夥,搞不好挖掘出了個經商小天才,那可真是令人驚喜呢。
妹妹是不是經商小天才,還需要時間的驗證,裴安和先幫母親完善了下對外的說辭,“媽說的不錯,仔細算一算,我們今天的毛利潤也就是三十多,因為還有一部分費用沒來得及加上。”
說著,他從剛清點好的現金中抽出了一疊,分兩筆遞給苗紅旗,“這十塊錢是給家裡的,我們隻買食材,柴米油鹽全都是用家裡的,一兩次不算什麼,可我們每天都要這麼用,其中的花費必然不少,不能讓爸媽一直補貼我們,這十塊錢就算是我們使用家裡廚房和調料的費用,以後每個月都交一次。”
“另外十塊錢,是請媽幫我們乾活的費用。說起來媽才是今天最大的功臣,糯米飯是您蒸的,肉湯也是您熬的,我就隻跟在您身後學做飯,順便打打下手,可是要想要練出能做生意的手藝,也不是三五天就能成,之後還要辛苦媽的時候還很多,這錢您一定要收下。”
他們平攤下來也就每人賺了二十多,一次性就要給她二十塊,苗紅旗想也不想背過手去,“用不著,我是你們的媽,幫點忙是應該的,一家人彆說這種話。”
“媽本該頤養天年的年紀,卻幫我們乾這麼多活,燉二十幾斤肉可不是輕鬆的事,怎麼能叫應該?這錢您要是不收,我們可不好意思再要您幫忙了,小妹你說呢?”
裴景書當然很認同,“二哥不說,我都沒想到,媽才是我們中出力最多的,當然要有報酬啦,我們親兄妹都明算賬呢,媽您放心,該拿就拿,我們還能賺!”
裴安和說這麼多,還沒有妹妹兩句話好使,苗紅旗也可能是被她的迷之自信感染了,她不再抵觸收錢這事,沉思了片刻,便從裴安和手中接過十塊錢,“柴米油鹽沒你們想的那麼貴,五塊錢頂天了,以後每個月也交五塊,這錢我拿著多買幾次肉給你們的侄子打牙祭,這樣你們大哥大嫂也跟著高興。我自己也拿五塊,彆說報不報酬的,就當你們賺了錢孝敬我的。”
苗紅旗嘴上說著不要,真把錢揣口袋裡了,臉上便忍不住笑開了花,“你們也把錢和賬本收好,折騰一早上,趁著吃飯前去補個覺吧。”
裴安和跟著母親起身,對裴景書道,“你先休息,我得去菜市場買明天要用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