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各種鹵菜鹵肉,保甲和街坊們吃得十分高興。
黃丫成了武家的“丫環”,乾活越發賣力,什麼都搶著乾,連武鵬都搶不過她。
隻是對著武家的人,她卻顯得沉默拘束,實在沒活可乾的時候,她連坐都不敢坐。
梅娘看在眼裡,不禁微微歎氣。
等到早上這一陣忙完,黃丫怯生生地問,她可不可以去摘桑葚。
梅娘把她拉到身邊,說道:“黃丫,你雖然賣給我們家了,可我們不會把你當丫環看,你可以跟著月兒叫我二姐,叫鵬兒他們大哥二哥,彆把自己當成下人。”
“你二姐說得對,以後你就把這裡當自己家。”武大娘也說道,“你親娘活著的時候,跟我也是要好的姐妹,我哪能把你當丫環?要不然,我認你當個乾女兒吧,那賣身契我收著,是怕你爹和你後娘又來找麻煩,等你大了,那賣身契就還給你。”
黃丫聽得熱淚盈眶,咬著嘴唇說不出話,雙腿一彎又要跪下。
武大娘慌忙去扶,卻被梅娘攔住了。
梅娘笑盈盈地說道:“娘,你乾女兒要給你磕頭呢,這可不能攔。”
黃丫果然朝著武大娘磕了個頭,哽咽地叫道:“乾娘。”
“哎!”武大娘大聲應了,把黃丫扶起,笑著點點頭,“好孩子,以後有事就跟乾娘說,有乾娘護著你!”
武月的眼珠轉了轉,問道:“那黃姐姐以後是不是就是我三姐啦?”
“對,黃丫以後就是我三女兒了!”武大娘說道。
黃丫擦乾眼淚,說道:“乾娘,我以後不是黃家的孩子了,乾娘再給我起個名字吧。”
說到起名,這可就把武大娘難住了。
她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道:“我記得你親娘姓雲,要不叫你雲兒吧。”
“好,好!”武月聽了立刻拍手讚同,“我二哥叫星兒,我叫月兒,三姐叫雲兒,我們三個都是天上的,我們是一家人!”
看著歡歡喜喜的一家人,梅娘隻覺得無力歎息。
什麼星兒?武興的名字是興旺的興啊!
看來隻顧喂飽弟弟妹妹們遠遠不夠,文化普及,勢在必行啊。
這日梅娘算著泡菜差不多可以吃了,便將泡菜壇子搬了出來。
武大娘早就忘了這事兒了,看見壇子才想起來。
本以為壇子裡的菜不是臭了就是爛了,沒想到一揭開壇子蓋,一股酸辣的氣味便飄散出來。
武大娘皺著眉頭聞了聞,發現這酸味格外與眾不同,忍不住湊過來看看。
“這就是你說的泡菜?”她用乾淨筷子夾了一片蘿卜入口,頓時眼睛一亮,“這麼好吃!”
最近天氣炎熱,這酸辣脆爽的泡菜一入口,立刻口齒生津,讓人胃口大開。
武大娘嘗了幾樣,滿眼都是驚喜。
“沒想到豆角也能泡,酸酸脆脆的,怪好吃的。”
梅娘笑著將泡菜壇封好,說道:“回頭做個酸豆角炒肉,很下飯的。”
娘兩個商量著吃食,忽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梅娘回頭看去,見一個身穿玉色長衫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幾個提著東西的小廝。
還沒等那人說話,眼尖的武月就看見了他。
“娘,二姐!上次那個要飯的又來了!”
聽到這個稱呼,李韜滿麵的笑容瞬間凝固。
……要飯的!?
他活了二十年,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叫他。
梅娘低下頭強忍住笑意,武大娘已經皺著眉頭起身。
“這位公子,燒餅店還沒開門呢,要買燒餅請晚些再來。”
作為一個母親,對這種不請自來,還偷偷摸摸進屋的男人是抱有極大的警惕的。
李韜擠出笑容,向武大娘行了個禮。
“晚輩姓李,單名一個韜字,文韜武略的韜。”
隻可惜對於星和興都不分的武月等人來說,文韜武略的韜跟掏陰溝的掏並沒有什麼區彆。
“你有事?”武大娘往門前一站,就把門口擋了個嚴嚴實實。
“上次在您家吃了一頓飯,一直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備了些許禮物前來賠罪,還請大娘不要嫌棄。”
梅娘聽見,在屋裡說道:“你已經付過銀子了,還送什麼禮物?”
李韜略帶尷尬地一笑:“實在是在下有事相求。”
見他的目光不斷地往梅娘身上溜,武大娘心中警鈴大作。
“什麼事兒?”
“上次吃了梅兒姑娘做的飯,我回去以後是日思夜想……”看到武大娘要殺人般的眼神,李韜立刻正色說道,“實在是想再嘗嘗梅兒姑娘的手藝,所以才會冒昧前來。”
原來是為了吃才來的,武大娘的神色這才稍稍緩和。
李韜生怕武大娘一口回絕,連忙讓小廝呈上禮物。
洗剝乾淨的肥雞鮮魚,上好的果子酒,另有各色點心。
旁的還罷了,武興一看見點心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二姐,我想吃點心。”他小聲說道。
武大娘看到這些禮物也有些心動,卻又怕開了先例,從此這個紈絝子弟就纏上了梅娘,因此準備一口拒絕。
梅娘卻笑著說道:“娘,李公子既然有心,那咱們就卻之不恭了。”
這個李韜,仗著自己有錢有勢,先是厚著臉皮蹭飯,現在居然敢支使她做菜了!?
不給他點兒顏色瞧瞧,真以為她是個軟柿子呢。
武大娘不知道梅娘內心的想法,聽她答應,隻好讓開門,讓小廝們進來。
好在李韜還算個君子,讓人把東西送進來,自己就坐在外頭樹下,等待著美食上桌。
梅娘讓武大娘先把兩隻雞的雞腿拆下來,其餘的則剁成小塊備用。
在雞腿肉厚的地方劃幾刀,用竹簽子紮幾下,方便入味。
加入適量鹽、糖、胡椒粉、調料粉、花雕酒等醃製一會兒,裹上麵粉。
將雞腿放在清水裡稍稍浸泡,取出第二次裹粉。
油鍋燒至七成熱,下入雞腿,等雞腿定型之後轉中小火,直到炸到內外全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