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簡笛從來不知道晚安的意義,隻當聶淺的習慣而已。
如今還是很親很親的人嗎?聶淺悶悶地抱著抱枕,跑到臥室,從床頭櫃拿出一個盒子,裡麵靜靜地躺著一串項鏈,可中間的吊墜已經不見了,白色的水鑽發著亮光。聶淺拿了紐扣,又匆匆去找了一根紅線,輕而易舉地將紐扣串進項鏈裡。
都是柔柔的光亮,聶淺的呼吸慢慢平穩起來。
就在迷迷糊糊的恍惚裡睡去。
天已大亮,已經有點晚了。聶淺靠在門邊,站的太累終於撐不住蹲著睡著了。腳邊的塑料袋裡裝著一個保溫杯和一瓶牛奶。
顧司岩匆匆趕來,開了電梯,就看見了這副模樣。
又好氣又心疼,輕輕地過去:“聶淺,醒醒。”冰冰的手指穿過她的細發,動作很慢很柔。“恩~顧司岩。”聶淺昨晚睡得並不好,沙發裡睡了一夜,渾身磕得難受,心底裡還有一絲歉疚,今早又起得很早地準備了早飯,現在困得不行。
“恩,是我。怎麼在這睡著了?”看她懶懶的樣子,顧司岩索性開了門,抱了進去。“恩,早飯。”聶淺還在朦朧之中。
顧司岩的腳步有些不穩,一股暖流忽的從懷裡竄起,昨晚的不愉快變淡。
她的手有些涼,放到沙發裡,拿過毛毯蓋上。這一串動作之後,聶淺倒清醒了:“你從外麵回來?”此話一出,氣氛頓時僵了。聶淺懊惱地想,昨兒還埋怨彆人管自己,今天倒自己去管彆人了。
顧司岩隻看了他一眼:“我不會來,你打算等多久?”
聶淺根本反映不過來:“你總會回來的。”顧司岩神色怪異,臉偏向一邊,站起來低語了一句“也許有一天就不回來了”就進了書房。
“什麼?”聶淺沒有聽清楚,可是顧司岩已經不理她了。
他拿著文件出來的,偌大的房子裡隻聽見他低低的說話聲。
“恩。我很快。”“好。”
聶淺站在那看他。好一會,他說道:“我要回公司。你回去再睡一會吧。”“呃,早飯。”聶淺後知後覺地追上要出門的他。
顧司岩歎口氣:“聶淺,你這算什麼?”沒等到她的回答就進了電梯,聶淺看著他的背影有種疲憊的錯覺。
“算和好,可不可以?”看著樓下他那銀白的跑車消失在視野裡時,聶淺喃喃自語。
聶淺工作了一天,匆匆看了眼表才發現快到7點了。交代了小助理幾句,拿了外套就出去了。站著等電梯的時候還依稀聽到她們在後麵嘀咕:“聶姐今天是怎麼了?不是周末還這麼趕?一整天都不停歇。”
苦笑了一下,也知道她們抱怨的有道理。聶淺在本市一家電台的娛樂節目做編導。平日很空閒,周末才忙得昏天暗地。
可是今天她硬是將下幾周的工作都完成了。中飯也沒顧上吃,胃在隱隱作痛。
自己開了車,一路上都恍恍惚惚,腦子亂得一團漿糊。隻知道肖天和筱天要來了,現在要去見簡笛,顧司岩在生氣。可是她實在不明白他到底在氣什麼。
停了車,走到門口,就有人迎上來。
“臉色很差,怎麼了?”
欲哭無淚,聶淺乾脆不理會了,直直地往筱天他們那裡去,和筱天擁抱了一下,對肖天笑笑算打了招呼:“肖天,老婆借我用會。”
肖天看了簡笛一眼:“記得換就行。”
有了這話,聶淺更是肆無忌憚地掛在筱天身上,手臂倒被她狠狠地掐了一下。
趁著對麵倆人點菜,於筱天目光凜冽地撇過去,在她耳邊低語:“我們好好來算算賬。”
聶淺連笑都笑不出來了,就知道不會那麼容易過,三年沒聯係,就於筱天的個性不把她扒了皮就不錯了。
“我的好筱天,今晚就先饒了我成不?明天我一定全招。”
於筱天看著她蒼白的臉,終究是不忍心:“先吃東西。明天再收拾你。”側了側身,讓她靠的舒服點,抬頭就看見簡笛望過來的擔憂的目光。暗暗地歎氣,淺淺一旦逃避起來,恐怕,沒人能讓她出來。
菜是簡笛點的,先上來的竟是一碗脊肉粥。於筱天推了推聶淺:“淺淺,先喝點粥,你胃不好。虧得簡笛細心。”
聶淺這才抬起頭,坐正了一點,瞪了筱天一眼。不再客套,胃實在不好受了。
一頓飯的時間,基本都是肖天和於筱天再說話,簡笛偶爾插幾句,聶淺索性悶聲不響地吃東西。最後於筱天實在看不下去聶淺那副樣子,拖著她去了洗手間。
紫羅蘭的大廳金光閃閃,眼睛一下一下地晃,可是聶淺看得很清楚,在路的儘頭,靠著沙發背淡淡的微笑的男子正是今天早上匆匆趕去公司的顧司岩。
剛剛吃的最後一口湯突然膩得胃裡泛酸,牙根是涼的。他的對麵是一個模糊的女子,周圍那盞昏暗的立地燈照著顧司岩的笑臉,讓聶淺想逃。
於筱天發覺聶淺的不對勁:“淺淺怎麼了?”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一個很英俊的男子斜做著,目光沒有焦點。
“沒什麼。我累了,想回了。”聶淺回過神,立馬向門口走去。於筱天雖然知道沒怎麼簡單,卻還是馬上跟了上去。
“我送你回去,你胃疼開車不安全。”簡笛說著站起來。“不用了,我可······”聶淺的話還沒完就被於筱天掐了,打斷:“也好,簡笛送你我就放心了。”
聶淺動了動嘴唇,也放棄了。罷了,她也沒力氣再去計較。
簡笛的車子是黑色的雷克薩斯,低調的奢華,不像某人常常開著銀白的邁巴赫招搖過市。想著聶淺又按了按眉心,怎麼又想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