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女朋友了?
蔣淮南比她還懵,“我們都這樣了……還不算嗎?”
溫苓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這話什麼意思,不由得失笑:“那又怎麼樣,蔣淮南,成年男女之間的情愛,天亮就散,一夜情,露水姻緣,你不會不知道吧?”
沒看出來你小子這麼純啊。
蔣淮南被她這話震了一下,覺得時間可真是把殺豬刀。
“……沒想到這幾年你不僅學會了抽煙喝酒,還學會了當渣女,隻有我還在原地踏步。”
他的語氣不可謂不幽怨,聽得溫苓再次失笑:“是啊,就是這樣,我們已經不一樣了,蔣淮南。”
她頓了頓,像是還有話沒說完,卻被蔣淮南一頓搶白:“可是沒關係,該我負的責任我還是會……”
“停!”這下輪到溫苓搶白了,“不需要,這是你情我願的事,不需要你對我負責,當然,我也沒辦法對你負責,這個年代對貞操已經不那麼看重,所以我們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不是嗎?”
蔣淮南看著她,臉上的神色漸漸冷靜下來,望著她的目光沉沉的,既有迷茫不解,又有不可置信。
“……為什麼?”他問,“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溫苓仔細的看著他的眼睛,沒有在裡麵找到關於喜歡的情緒,他隻是單純的想要為了這件事對她負責任,僅此而已。
她苦笑了一下,搖搖頭:“我不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蔣淮南一愣,想來想去,最後能說的隻有一句:“可是……你怎麼會和不喜歡的人上床?”
他總覺得,溫苓之所以願意,會這麼做,多少是因為對他有點喜歡的。
可是溫苓說:“怎麼不可能,這世上萬事皆有可能。”
蔣淮南問她:“那你討厭我嗎?”
“當然不。”溫苓搖搖頭,“我如果討厭你,不會和你做這麼多年朋友。”
蔣淮南接著追問:“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我,是彆的人,你也會跟他上床嗎?”
溫苓微微一怔,沉默片刻,搖搖頭:“當然不。”
“那我們在一起有什麼不好?”蔣淮南問道,將問題又繞了回來。
溫苓聽了隻覺得好笑,她反問道:“那你喜歡我嗎?”
蔣淮南張了張嘴,話到嘴邊,撞上她深潭般沉靜的雙眸,心裡忽然一跳。
他沒有想過要騙她,於是實話實說:“我要是說喜歡,你肯定不信,可是溫苓,我覺得我可以努力,你很優秀,想要喜歡上你,我覺得不是一件難事,而且我們……”
他想了想,用了一個詞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我們有感情基礎的,朋友變戀人,也很容易。”
溫苓聽了哭笑不得,麵露無奈。
她早就知道,他是一個活得很純粹簡單的人,他的生活裡最複雜的,大概就是在醫院見到的各色病人。
可是病情再複雜,也有科學可以解釋,有規律可遵循,但人卻不是,人性之複雜多變,不到死的那天,都不敢說自己完全了解一個人。
“你就一張嘴張口就來。”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有的人就是隻適合做朋友,不適合當戀人的,適合的話,為什麼我們之前沒在一起?”
“我對朋友的要求,是能聊得來就行,人品有個基本的不作奸犯科就可以,可是對男朋友,我的要求會很多。”溫苓抱著胳膊,神色淡淡,“人會得隴望蜀,有了一樣會想要另一樣,所以還是算了吧。”
頓了頓,她又說:“你就當這是一場成年人之間的遊戲,不要放在心上,如果你接受不了,那我跟你道歉,或者你連朋友都不想跟我做了,那……也可以。”
蔣淮南看著她,她說一句,他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溫苓說完話,空氣瞬間就變得沉默下來,甚至開始凝滯。
她開始猶豫是不是應該在這個時候離開。
蔣淮南呢,隻覺得心裡悶悶的不舒暢,昨晚他甚至還在展望和溫苓在一起的以後,以為他們會和從前那樣,夜晚時坐在同一張桌邊看書學習,他們和從前那樣擁有絕妙的默契。
可是這個幻想卻被她親手打破。
她說這是一場遊戲,蔣淮南有些難以接受。
他氣她不愛惜自己,哪怕這個得利的人是他自己。
可是他無法強迫她做任何事,她說的話其實不算錯,但是……
“你一會兒說不需要我負責,叫我不要放在心上,一會兒又說不做朋友了,可是不需要在意的事怎麼會影響朋友之間的關係?你不覺得前後矛盾嗎?”
他說話時緊盯著溫苓的眼睛,極力捕捉她的每一個眼神變化。
可是卻一無所獲。
她真的太會隱藏自己了,蔣淮南覺得有些無奈。
溫苓笑笑:“好吧,你想怎麼樣?”
蔣淮南繼續抿著嘴唇盯著她,“我送你回去。”
倒是沒再說男女朋友的事,溫苓猶豫片刻,點頭嗯了聲。
於是剛才生起的爭執就這樣被暫時平息下去。
蔣淮南迅速換回自己的衣服,洗漱過後,拿了房卡和她一起出門。
“早餐吃什麼?”一麵進電梯,蔣淮南一麵問道。
溫苓搖搖頭,沒吱聲。
蔣淮南從電梯轎廂壁反射的影像裡看到她的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小聲問道:“那個……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真的不需要休息嗎?”
溫苓一愣,扭頭,看見他臉上認真的關切和擔憂,其中摻雜著一點心虛。
她頓時明白過來,不由得滿頭黑線。
“……看來你對自己很自信。”
蔣淮南一噎,抿著唇歎口氣,“是不自信才這麼問。”
溫苓翻了個白眼,轉過頭去不看他了。
蔣淮南見狀笑笑,想起她從前如果對他說的話很不以為然,或者不讚同,但又懶得跟他理論時,就會是這個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