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漸漸由火紅色轉變為淡青藍色,筆直的電線杆聳立在球場外,在這個時候顯得彆樣的挺拔。
沈濟帆騎著校園內橘黃色的公共自行車過來停在電線杆旁邊,朝她招了招手。
“不是說不用來接我嗎?”花小西仰著臉看他,甜蜜地撒嬌。
四年的時間轉瞬即逝,她的臉上已經沒有半點陰霾,笑容燦爛猶如同清晨天邊絢爛的朝陽。
他接過她背著的網球袋,“坐穩了。”
學院的公共自行車後座比前座矮出五公分左右,從後麵他的背如同一座堅實可靠的山,她輕巧地坐上後座,手自然地搭在他腰上,感覺他腰上結實的肌理和暖暖的溫度。
自行車在梧桐道上慢慢的騎著,她的劉海被風吹的揚起,微微有些發癢,她笑著將身體貼緊他的背,風便被擋住。她腦子裡劃過一個想法,惡劣的笑了笑,嘟嘴對他的側頸貼上去,感覺他身軀瞬間的僵住。她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咯咯的笑了起來。
沈濟帆無奈地側過臉,嗓音微微沙啞,“小西,你這是在挑逗我。”
花小西越發放肆的笑著,說不出的恣意飛揚。
看著這樣的她,沈濟帆的眸裡也隱隱泛起笑意,他轉過臉不再說話,似乎正專心騎車。
沒事,現在讓她得意著,回家後再收拾她。
翌日清晨,沈宅的鬨鈴鬨騰的特彆歡快。
昨晚被某人蹂躪了一夜的花小西睜開眼睛,從被子裡伸出白嫩嫩的腳丫子,對準鬨鐘一腳踹了過去。鬨鐘‘啪’地一聲掉在地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但它似乎和她杠上了一樣,還是不停歇的吵鬨。
震動著的鬨鐘與地板摩擦著發出刺耳的聲音,比起剛才的鬨鈴還要讓花小西頭疼,她咬牙切齒地用枕頭捂住頭,不止一次地後悔昨天她是哪根筋搭錯了,怎麼會想到親他。
她絕不承認她那個是挑逗,是他自己意會錯了,嗯,就是這樣。
她一手摸了桌邊的鏡子照了照,然後立刻黑了臉,神哪,今天要去見IU的執行總裁埃爾先生啊,這兩個大黑眼圈怎麼去見人啊,瘋了瘋了瘋了。
鬨鈴突然停了,花小西拿著鏡子的手突然僵住,霎時清醒了過來。她不動聲色地將裸|露在外的胳膊縮回到被子裡,乖巧的轉過了頭。
沈濟帆穿著淡橘色的圍裙,麵部表情正經的像沉浸學術裡多年的老學究似的:“醒了?梳洗一下吃早餐。”
她哀嚎,憑什麼同樣勞累了一夜,這個人卻可以像被喂飽了的饕餮一樣精神奕奕,她就得這麼萎靡?她憤恨不已地將枕頭狠狠向他砸去,頭窩在被子裡不動。
沈濟帆眸內閃過忍俊不禁的笑意,哄她道:“水已經放好了,泡好的茶葉在梳妝台上。”見床上的人不動,他很體貼地偎上前來。
花小西跟受驚的兔子似的,飛快地跳起來,裹好被子直往浴室躥,嘴裡還不忘叫著:“沈濟帆,你這混蛋!”
要是她過去的朋友聽到這句話肯定都不相信是出自花小西之口。
加上剛來F國的那被她遺忘的第一年,她已經近五年沒回國,也沒過去的任何朋友聯係過,除了偶爾得空來看看她的花母,她幾乎完全與過去斷了聯係,腦中有一段記憶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過去很多記憶也是斷斷續續。
四年前她剛醒來的時候,她的主治醫師兼她現在的同居男友沈濟帆告訴她,她十八歲時曾有過一次車禍,那次車禍使她喪失了一部分記憶。
她疑惑地抓抓頭,“這樣啊,既然是被我忘掉的,那一定是不重要的記憶吧!”
想不起來對花小西來說也就無關緊要了。
一邊梳洗一邊貼上沈濟帆放好的消除黑眼圈的麵膜,打理好出來後,終於清醒了些,做到餐桌前吃早餐,沈濟帆拿出毛巾幫她擦頭發,“慢點吃,時間來的及。”
花小西一邊吃一邊欲哭無淚地感歎,為什麼這個人任何時候都一副不緊不慢仿佛胸有成竹的樣子啊!今天是我第一次麵試哎,能不急嘛!要是遲到LAN老師非得劈死她不可。
LAN教授雖然極喜愛他這個關門弟子,相對的要求也十分嚴格,在課下的時候兩人就像朋友一樣,但一談到專業就非常嚴肅,花小西也從來沒讓他失望過,雖然在獨自操作時有過套住的現象,卻都憑著野獸般的直覺及時躲過危機。
LAN教授稱她為天生的理財師,運氣在動蕩不安的股市也是實力的一種體現。
吃完早餐,她打開衣櫃,在一套米白色套裝和黑色套裝前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黑色套裝。
不是她想扮成老處女的形象,而是她的外形給人感覺太過豔麗,以至於彆人通常都隻注意她的外貌,任誰都看不出來她是F國最高等商學院金融係碩士。
不過在歐洲有一個好處,歐洲人看亞洲人長的都一樣,隻要差異不要太大,一般來說他們分不清你究竟長什麼樣。
花小西對著鏡子照了照,用通俗一點的話來形容現在的她,就是:一隻裝B的花瓶。
花瓶穿了馬甲還是花瓶,表以為套上一件黑色職業裝就可以冒充白骨精了。
“算了,我還是這件吧。”她無奈地脫下黑色套裝,脫到一半,她黑線地看著鏡子中的人,“沈濟帆,我在換衣服,快出去。”
沈濟帆麵不改色地走進來,幫她將後麵拉鏈拉開:“我都看過了。”
“看過了也出去!”她全身通紅地避讓著,沈濟帆,拜托你彆用這麼嚴肅的表情做著脫女孩子衣服的行為成嗎?每次都看過了看過了,最後還是看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