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幾淨的大客廳裡坐著一老一少,這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一副誰也不願認輸的架勢。
老人身著一身軍服,胸前的一大堆軍功章閃閃發亮。青年一身彆扭的護士裝,一張可愛的娃娃臉漲的發紅。
老人是個老將軍,括弧已離休;青年是選錯專業的高級護理,括弧剛畢業。
“不乾了,說什麼也不乾了。”蔡曉燁到底還是年輕,底氣十足的吼道。
“軍人就要服從軍令,怎麼能說不乾就不乾呢。”老人當了一輩子官,即使離休多年,說話還依舊帶著官腔。
蔡曉燁一聽,毛了:“軍人?老子才不是軍人,老子是護士。管你是什麼離休老乾部,反正,老子不伺候了。”
老人被蔡曉燁一連串的“老子”給說愣了,以自己的威嚴,還真沒人敢在自己麵前一口一個老子的說話。而且以他老人家的性格,以前都是他因為不滿意護士把人家趕走的,這小子居然敢給他說“不伺候了”這樣的話。當下氣的摔杯子,胸前的軍功章還在憤怒中甩來甩去,厲聲喝道:“豈有此理,你說的這叫什麼話。”
“人話。”蔡曉燁脖子一梗,驢脾氣上來了,誰也拉不回來。
老人反而平靜了下來,開始做思想工作,他就不信自己一個老獵人還都不過這隻小狐狸。以一副知心大爺的口吻問:“曉燁,為什麼不乾了,是不是哪裡有困難啊。”
可惜老獵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蔡曉燁根本不是什麼小狐狸,根本就是一頭腦子不懂得打彎的小犟驢。
“老子本來就不想當什麼勞什子的護士,這他媽是男人乾的活嗎。如果分到醫院裡去做,每天按時上下班,還有妹妹陪伴,倒是也可以忍受。結果呢,被分來照顧離休老乾部,這老子也就認了,自打來了以後,老子就跟個舊社會的賣身小丫頭似地。除了給您打針吃藥伺候著以外,還要洗衣拖地。偶爾還要陪您遙想公瑾當年,還要裝出“我好崇拜”的樣子。這也就算了,最近您們一家子的吃飯任務還給落我身上了,你那個三兒媳還每天拉張晚娘臉挑三揀四。好,這我也就不說了。”蔡曉燁說的慷慨激昂,順手拿起麵前茶幾上涼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咕嘟咕嘟喝了個底朝天,繼續數說他們的罪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宋廉,他欺負我。”
“宋廉?”老人這下是真的來了興趣,宋廉這個小子到底做了什麼是,居然讓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用這麼幼稚的語言來指控他。
老人有四個兒子,以剛毅清廉為名,這宋廉就自然是他的小兒子。這小子說什麼也不肯走他三個哥哥從軍當官的老路,毅然從商,居然也給他做的紅紅火火。隻是這小子眼見就要三十了,還沒結婚。
“他怎麼欺負你了,我給你做主,你要相信長輩。”
“他,他……”真要說,蔡曉燁反而踟躕了,結結巴巴。一張白淨的臉更是憋得更紅了。
“對呀,小白菜,我怎麼欺負你,你可一定要說清楚啊,否則我怎麼知道要如何改正。”低沉而微微帶著笑意的聲音自蔡曉燁身後響起,蔡曉燁轉頭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看著那個一臉悠閒倚在門框上的剛毅俊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