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崔舒若在府裡風頭無兩。
而這一切,在齊國公命的工匠真的造出了束綜提花機之後,達到了頂峰。
崔舒若本就受竇夫人喜愛,齊國公待她說是感激,但父女情有限,遠比不上趙平娘。可沒有人會拒絕一個能為自己帶來巨大利益的人,對有心逐鹿天下的人而言更是。
齊國公看著彆苑裡工匠悄悄打造出來的織布機,嘴角的笑都快藏不住了。凡是起兵,必先有足夠的錢糧,鹽鐵被掌握在朝廷手裡,布匹則被南邊壟斷,自己若是能用上改良後的織布機,織出來的布帛又省力又精細。
他到了晚間,按捺不住激昂心情,又跑來尋竇夫人。
齊國公雖然敬重發妻,但畢竟竇夫人不比妾室年輕妖嬈,除了必要的日子,甚少留宿。
竇夫人在用晚膳時瞧見他,心下也覺得驚奇。
齊國公才坐下,竇夫人正準備命人布菜,就見齊國公揮退婢女仆從,麵帶喜色的想要同自己說話。
她心有所感,先行道:“真的成了?”
“成了!!”齊國公大笑,“你這個女兒認的好,簡直是天助我也!”
竇夫人笑著為齊國公倒了一杯酒,舉杯敬他。
齊國公原本是不敢對天下生妄想的,可現下晉朝皇帝老邁,黨爭不斷,各州郡不斷遭災,幾處胡人部族虎視眈眈,天下大亂在即,都是天潢貴胄,誰能不動心?
“原以為流民眾多,是我並州大患,如今瞧來,倒是件利於並州的大好事。”齊國公扶著胡須道。
竇夫人為他再斟了一杯酒,問道:“此事乃是舒若這孩子提的,圖紙也為她所獻,若是真的安置女流民建起繡坊,不知舒若這孩子可要參與進去?”
齊國公放下酒杯,沉吟一二,點點頭,“確應有她,若非她獻上的圖紙,也不能叫此事如此順遂。不過她年紀尚輕,不可擔當大任,還得勞煩阿竇費心。”
“能助您一二,自是妾身應為。”竇夫人神情賢良,四平八穩的繼續為他布菜,每一道菜皆是齊國公所喜愛的。
不僅是因為她知曉他喜愛什麼,更是因為她時時刻刻將齊國公放在心上,即便是在不知曉他會不會來的情況下,案幾上也必定有他喜愛的菜肴。否則她一介前朝公主的孫女,雖有竇氏做後盾,又憑什麼被齊國公敬重至此?
在齊國公瞧不見的地方,竇夫人露出一抹冷笑,此事她當然會放在心上,還會儘心竭力,晉朝的皇帝搶走她舅氏江山,還羞辱她的阿娘,總有一天,會將一切還回來的。
酒過三巡,齊國公進寢室前,還不忘提了句平娘,“平娘性子跳脫,待到繡坊建起來時,你恰好帶著她熟悉熟悉,免得來日嫁人手忙腳亂。”
“是。”竇夫人扶著他應道。
夫妻二人就這麼入了寢室,一夜過後,竇夫人麵色紅潤的梳洗打扮。
崔舒若依舊跟著趙平娘來請安,自從有了崔舒若,趙平娘看起來也規矩了不少,往日請安十次有八次都是找借口推到日上三竿,現如今回回準時,和過去大不相同。
竇夫人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滿意的。
她聞著煮茶的香味,麵含笑意,慈愛的看著兩人。
在竇夫人的示意下,她的婢女們漸次退出了屋子,還將門給合上了。
“若兒此前提過收留女流民們的事,我同國公說過了,此法的確可行,雖說費點心力,但能造福百姓,便是件大好事。
隻是你們倆年紀小,裡頭乾係重大,怕你們被底下人誆騙,便還是由阿娘來主持事宜,你們恰好可以從旁多聽聽看看,有什麼好主意也儘可以說出來。”竇夫人慈眉善目,茶湯升起的嫋嫋白氣模糊了她的臉。
趙平娘聽了自是心喜,崔舒若想的多一些,但麵上看不出來。
兩個嬌花一般的女兒一起簇擁著竇夫人,連連說好。
崔舒若在腦海裡和係統感歎,“看來這位竇夫人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好在我隻為功德值,錢財而已,於我如浮雲。”
【親親,話不是這麼說的。】
【多多攢錢,您能用錢做很多好事,換更多的功德值,還能讓您的日子過得更好!所以親親您要努力努力更努力,躺平思想不可取!】
崔舒若才不會被係統忽悠,“我現在舒舒服服的難道得不到功德值嗎?光有錢沒有權勢,隻會成為彆人眼裡的大肥肉,彆光想著忽悠我!隻要我站隊對了,將來就算躺平也是一輩子榮華富貴。
統子,請不要用資本家的那副嘴臉對你的宿主!!”
【被親親發現了呢~】
“嗬嗬。”
揭穿係統真麵目以後,崔舒若的心情好多了,她臉上的笑意真真切切,倒引得竇夫人心裡生了愧疚。
崔舒若是個好孩子,可惜自己為了大局不得不利用她。
竇夫人心裡想著,衣食住行上就絕對不會虧待了崔舒若。
芳蕪院少說也要兩三個月才能休憩好,可在竇夫人的不斷過問下,不足半月就硬是趕工完了,而且比起原先要奢華許多。裡麵的許多擺件都價值百金,還都不是走公中的賬,而是竇夫人從私庫裡撥的。
不僅如此,得了功夫,竇夫人就找來人伢子,愣是將能看過眼的下人選了再選,甚至在齊國公府的家生子裡頭也挑了再挑,又選出手腳乾淨,麵容整齊的二十個人送到芳蕪院裡,排場大到整個並州都曉得齊國公府裡又多了個女兒,十分受寵。
而算上原本就伺候崔舒若的十個人,這回芳蕪院裡,供驅使的雜役跟小婢女就有十個,剩下的除了貼身的四個婢女,還有灑掃的、打扇的、煮茶的等等,足足十六個婢女。
崔舒若出門的時候,身後也是浩浩蕩蕩的跟了二十許人,比起齊國公府真正的郡主趙平娘那也是毫無差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