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月錢,趙平娘每月有二十貫錢,因著郡主娘娘的頭銜,朝廷每月還會撥下五兩金,也就是約三十貫錢,可謂是數得上的富貴。
崔舒若明麵上的月錢也是二十貫錢,但竇夫人悄悄吩咐賬房每月從她的嫁妝私賬裡多劃三十貫給崔舒若,讓她的婢女直接領回去。
看著不過是比原來多領了近雙份的月錢,可實際上齊國公府給女兒定的月錢本就極高了。要知道並州尋常六七品的官宦家中,給未出嫁的女兒定的月錢最多不過是五貫錢。
也就是齊國公府數代人的積累,比起洛陽城裡的一般王公貴族還要富裕許多,才敢這麼寵女兒。就是正經的王侯府裡,因為兒孫眾多,小郎君們每月的月錢才不過十貫錢。
這消息也不知從哪走漏的,總之在下人裡是人儘皆知。
嘴碎的下人都曉得了,傳進主子的耳朵實在是再簡單不過。
趙四郎君趙知光同朋友在外鬥了蛐蛐回府,本就因著輸了人,一肚子火氣,誰知曉回府的功夫,就在假山後聽到下人嚼舌根,說自己的阿娘有多麼寵愛崔舒若,簡直拿她當成心肝了。
趙知光在假山後越聽越氣惱,他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可前頭的下人們還無知無覺的在那說是非,還有不長眼的竟然提到趙知光。
“都說當娘的隻疼親兒,我看也不儘然。夫人對二娘子多寵愛啊,明明不是親生的,也沒在身邊待多久。四郎君可是夫人親生的兒子,可夫人見到四郎君從來每個好臉色,真是嘖嘖……”
說的津津有味的下人,注意到剛剛還興起的幾個人,突然不說話,麵色青白的看著自己身後,他也不禁回頭。
結果這一回頭,就是一個窩心腳,隻將這人踹得飛出去,倒在地上猛地吐了一口血。他頭暈眼花之下,都來不及看清是誰。
而趙知光冷冰冰的聲音猶如地獄惡鬼,“哼,既然如此愛說閒話,就去陰曹地府向閻君說去吧!”
趙知光揮了揮手,知道他秉性的侍從小心翼翼的上前,安靜的把被踢出去的下人拖走,這一拖就是生死難料。
處理完了那個,趙知光的目光又落在剩下幾個抖如篩糠的下人身上,明明是盛夏,他輕慢慢說出的話,卻讓人如墜冰窟,“話既這麼多,舌頭便拔了罷。”
他掃了掃衣擺,笑了一聲,“也就是我仁厚,任憑你們嚼我阿娘的舌根,還能饒你們一命。”
求饒聲不絕於耳,趙知光卻一點沒放在心上,直到那些聲音漸漸歇了。
趙知光閉著眼睛享受下人們的慘叫和求饒,聲音消失了以後,他才睜眼,自言自語道:“也該去見見我的‘好’妹妹了。”
他笑著,眼底卻是嫉恨和厭惡。
向竇夫人請過安,走在回芳蕪院路上的崔舒若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旁邊的婢女們連忙簇擁住崔舒若噓寒問暖,她現在身邊的貼身婢女有雁容、行雪、鸚哥、雀音,依舊還是以行雪為首。
雀音和鸚哥為她擋風,行雪一臉關切的問崔舒若有沒有事,雁容則從後麵端托盤的婢女那倒了一杯熱水遞到崔舒若麵前。
所以說,人的見識是被不斷刷新的,當日在李三娘那見到的氣派才哪到哪呀,隻有真的享受才知道統治階級的生活有多麼奢靡快樂,讓人想要沉溺躺平。
崔舒若有躺平的心,但也知道還不夠時候。
她籌謀著等繡坊開起來以後,能得到的功德值,還有可能會發生的事件,一時間隻覺得心情大好。
崔舒若看向腦海裡的係統麵板,右上角還顯示了今日的天氣,是大晴天!
還沒等她把熱水飲儘,不知何時,幾條惡犬無聲無息到了人前,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其中一條眼睛猩紅,顯然是被下了藥的黑色惡犬直撲崔舒若而去。
事出突然,婢女們隻來得及擋在崔舒若身前,卻不妨中了藥的惡犬瘋癲,像是還餓了許久,見人就撕咬,一路撲倒許多人,驚呼聲一道接著一道。
竇夫人度量崔舒若心性,她的婢女並不似趙平娘的婢女大多會武,各個都是有一技之長的嬌弱女娘,哪個能攔得住好幾條發狂的惡犬。
它們鼻子冒氣,嘴邊有白沫,動作敏捷,毫無顧忌。
崔舒若被婢女們裹挾著,險些被推下湖泊。
千鈞一發之際,崔舒若本來要用烏鴉嘴了,腦海裡的係統卻突然說話。
【親親,好強的光環!】
崔舒若不著痕跡的閉嘴,也裝作滿臉驚慌的樣子。
果然,下一瞬,一個穿了繡金絲鶴紋淺色常服的男人躍身而來,他甚至能踩著樹枝躍出老遠,像極了古代大俠。
隻見他一腳踹飛撲向崔舒若的惡犬,而另外幾隻惡犬也被破空而來的飛箭射殺。
崔舒若身前氣宇軒昂的男人朝她拱手,威武不失穩妥,“敢問娘子何人,我乃齊國公第三子趙巍衡!”
而不遠處也挨著肩走出幾個明顯是練家子的男人。
一人生的五大三粗,足足有三個崔舒若那麼壯碩,本該顯得笨手笨腳,可頂著張飛的長相,眼神卻很有街邊混子閒漢的油滑精明。
一人也是個子極高,比周圍人都高出一茬,胸肌旺盛,非得是打鐵才能練出這麼一身好肉,但眼神憨直凶惡,好似隨時能一拳把人掄死!
而最旁邊的一人,總算是叫人洗了眼睛,他身高七尺,相貌堂堂,和那些市井流氓大不相同,有些貴公子的氣韻。手持弓箭,顯然是方才射箭殺了幾條惡犬的人。
趙巍衡是將來的齊太宗,那麼這幾個性格十分鮮明的人,他們的名字崔舒若也呼之欲出,分彆是福將魯丘直、將來和齊平永同被當作門神的李恭,以及有神射手之稱的來日五虎上將之一的王弦諫。
繞是鎮靜慣了的崔舒若此刻也禁不住瞪大眼睛。
好家夥,穿來這麼久,可算叫她闖進主角陣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