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意言意味深長望著她,話中有話:“蔡姨和爸結婚了,我們就是一家人。有我的,肯定就有舒瑤的,不存在誰沾了誰的光。不過……這次的這些海鮮,應該是我沾了舒瑤的光才對吧?”
她一邊說,一邊看向一旁薑城,試圖求證。
薑城目光明顯有些躲閃。
心裡是虛的,但表現出來的樣子,卻仍是理直氣壯。
“你又想說什麼?”薑城臉色有些沉了下來。
他覺得女兒剛剛的那幾句話不好聽,有破壞家庭和諧的嫌疑。
不過就是些海鮮,管是為了誰運回來的呢?有吃不就行了?
為了這點小事就斤斤計較,實在難看得很。
“你難得回來一趟,本來我和你蔡姨也都是好心好意招待你的,你不要再無理取鬨,搞得家裡烏煙瘴氣的。如果你今日回來就是來興師問罪的,趁早走,家裡不留你。”
蔡文清見氣氛不對,立刻勸說:“阿城,你好好說話,彆動氣,儘說氣話。意言難得回來一趟,你怎麼能趕她走?太傷她心了。”又看向薑意言,笑著和她解釋,有幾分遷就和卑微的樣子,“其實是我不好,是我想著瑤瑤的喜好,請你爸爸托關係運了這些回來的。意言,你要怪就怪我,千萬彆跟你爸爸置氣。”
薑意言才懶得動氣,隻見她笑著說:“我怎麼會為了這點小事和爸爸置氣呢?就更不會和蔡姨您置氣了。如果我真的為了這個生氣,那我也太不懂事了。”
從蔡文清臉上看到了錯愕的神色,薑意言臉上笑意更深了些。
她繼續善解人意道:“舒瑤海外學成歸來,這是讓爸爸臉上有光,是讓我們薑家臉上有關。爸爸高興,就算是特彆照顧舒瑤些,我覺得也是應該的,怎麼會置氣?”
薑意言有上帝視覺,所以,她深刻了解著薑家父子的心理。
對他們父子來說,薑家利益是大於一切的。
舒瑤攻讀下了博士學位,給薑家長了臉,他們父子自然高興。
薑意言的這番話,算是說到了薑城心坎兒裡去。
氣瞬間消下去很多,薑城也語重心長跟女兒說:“你若有瑤瑤一半的出息,爸爸也會為你自豪。”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蔡文清怕這樣的捧一踩一會更傷了繼女的心,於是忙插話說:“意言也很好,她們小姐妹倆,各有各的好。阿城,你彆總這樣貶低意言。”
意言是自己的女兒,自己的血脈,他怎麼會不想誇自己的女兒呢?
隻是她這些年來所做下的這些事,實在是令他失望至極。叫他想誇一誇,也無從下口。
薑城失望,免不得一陣唉聲歎氣。
薑意言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但她並沒說話,隻是突然沉默了下來。
父女兩個都沉默了,蔡文清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一時不知怎麼是好。
這頓飯吃的,雖然算不上不歡而散,但也沒有多熱鬨。
飯後,或許是薑城覺得自己剛剛話說得重了,突然對女兒生了點歉疚心理,於是招呼她來沙發上坐後,主動關心問:“最近和漠川怎麼樣?”他問的自然是夫妻感情。
薑意言:“挺好的。他最近工作忙,前兩天剛剛出了趟差,這幾天也都在加班。”
薑城自己就是個事業心極重的人,所以對女婿全身心投入工作的這種態度,他也理解。
“男人忙起工作來,有時候就是這樣。他如果因為這個沒多少時間陪你,你也多理解理解他,彆和他吵。”
薑意言笑:“爸,我懂的,我沒那麼無理取鬨。”
薑城想說,你還不無理取鬨?但抬眼看到女兒臉上明媚的笑容,有些話,薑城又不忍心說出口來。
她也這麼大了,希望她能懂事些。
有些話,雖然說了後女兒會不高興,但薑城還是說了。
“瑤瑤要回來了,不管是我,還是你蔡姨,都希望你們能和平相處。知道你不喜歡她,也沒要求你一定要接納她,就是看在爸爸的麵子上,彆故意處處針對她就行。爸爸年紀也大了,就想過幾天清靜日子。”
本來薑意言也是打算和平相處的,所以這個要求對她來說根本不算要求。
薑意言很爽快就答應了下來。
“好,我答應您。”
薑城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但很快,這意外就化成了欣慰。
女兒這樣懂事,他很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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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漠川怕妻子回去後,會又在娘家鬨上一場。
她這幾日一直不太對勁。
溫漠川雖然覺得如今性子安靜、不生事的她很好很省心,但也怕這隻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怕她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掀起一場風浪來。
所以,公司裡的事忙得差不多後,溫漠川叫了徐特助進來。
他把接下來的事全權交給了徐特助處理,並告知,小事自己看著處理,如果遇到拿不定主意的,直接給他打電話。
這個點離開公司,肯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徐特助本能多嘴問了句:“溫總這是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