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自然是去薑家。
但溫漠川沒答徐特助的話,直接拿著西裝外套搭在手肘上,就出門了。
望著頂頭上司匆匆而去的身影,徐遨無奈聳了聳肩。不再管他,隻立刻又投入到了工作中。
老板不在,他更該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
司機小陳送了薑意言母女去薑家後,又開車回了公司。
溫漠川進電梯前,先給小陳打了電話。
他下樓到一樓時,小陳已經在樓棟外等著了。
溫漠川才上車,小陳就接到了薑意言打來的電話。
望了眼來電顯示,小陳從內後視鏡看向後座的人:“是太太打來的。”說完,他就接了起來。
薑意言在娘家吃了飯,飯後也坐了會兒,父女間又淺淺的談了心……待的時間夠長,她也該回去了。
所以打電話給小陳,就是讓他開車來接她們母女回家的。
小陳說:“我剛剛從公司離開,正往您那兒去。”又從內後視鏡往後座看了眼,主動適時提了句,“溫總也在車上。”
小陳接電話開的是免提,所以電話那頭薑意言短暫的沉默,溫漠川自然也聽在了耳中。
下意識的,他就朝前麵駕駛位看去。
然後就聽電話那頭繼續傳來妻子的聲音:“噢~他是和你一起過來嗎?還是他有什麼彆的事,你先送他去忙。”聲音和之前一樣的平靜。
小陳目光一直瞥著內後視鏡:“嗯,溫總也一起過去。”
“好,那等你們。”說完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小陳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他總覺得溫總和溫太太吵架了,兩個人正在鬨彆扭。
當他再次小心翼翼試圖從內後視鏡中偷窺後座溫總臉色時,卻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闔上了雙目,閉眼養起了精神來。
至於臉色是好是壞,恕他眼拙,看不出來。
小陳開車當司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老板閉目休息,他自然不會再囉裡囉唆的打擾,隻安靜著將車平緩的開在路上,以保證老板能夠睡得更踏實安穩些。
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後,車開進了薑家園子,停在了彆墅門口。
這個時間,薑城才午休下樓。看到女婿來,自然招呼他坐下說了會兒話。
蔡文清親自端了剛剛切好的水果送過來,也熱情招呼溫漠川:“一大早張姐在附近菜場新買的瓜,脆甜脆甜的,解渴又好吃,快嘗嘗。”
“謝謝蔡姨。”對蔡文清,溫漠川一言一行始終很恭敬。
蔡文清:“謝什麼,早是一家人了,還這麼客氣。”
從溫漠川來薑家第一次見到蔡文清時,就喊她蔡姨。當時對她雖生疏,但卻很客氣,不如汪姨在時熱絡。
後來他私下裡和舒瑤曖昧,再來薑家看到蔡文清,客氣中就多了份尊重了。
之後,他和舒瑤沒結果,和意言結婚了。他再來薑家,仍是客氣,但也有幾分躲閃和逃避的意思。
溫漠川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更不是拘謹小家子氣的性子。相反,這幾年他在商場上叱吒風雲,行事乾練、雷霆手腕,偶也有令人聞之喪膽的氣魄,言行舉止,絕不是拖泥帶水之人。
可能還是因為五年前的事,他始終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這位蔡姨吧。
“快嘗嘗看啊。”見他還是那麼拘謹,蔡文清反而覺得好笑。
溫漠川忙應了聲,然後一向不怎麼吃甜食的溫漠川,拿了片西瓜往嘴裡送。
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的薑意言,嘴角掛起了個幸災樂禍的笑來。
溫漠川好似能感覺到有人在笑他一樣,黑亮的眸子立刻精準的望了來。薑意言也並不畏懼,那淡淡的三分笑仍掛在唇邊,隻是自然的把目光挪開,沒再看他。
蔡文清留溫漠川在家吃晚飯,溫漠川婉言謝絕了。
蔡文清見留不住,就一直熱情的送一家三口到門外。
“好不易回來一趟,這麼快就又走了。反正天也不早了,你們自己回家也得吃,不如就留下吃了再走。”蔡文清還在留客。
坐上車後,薑意言搖下車窗,那張豔麗的笑臉立刻出現在蔡文清麵前。
“過兩天還要再回來呢,不是吃了這頓就沒下頓了,蔡姨不要這麼見外。我們也不是客人,是家裡人,一家人這麼客氣生分,看起來怪怪的。”
蔡文清語塞,一時答不上話來。
見狀,薑意言臉上笑意越發明媚燦爛起來:“蔡姨,真的彆留了,過幾天見。”又拉女兒來道彆,“美美,和蔡奶奶說再見。”
美美立刻搖了搖自己白嫩的右手,禮貌道:“蔡奶奶再見。”
蔡文清愣在原地,突然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車窗又漸漸搖上,直到眼前那張得意的笑臉徹底不見後,蔡文清眉宇間才漸漸籠起愁緒來。
這個繼女……好似和從前大不一樣了。